值班医生二话不说就拿来了尿袋,直接塞给余秋。
对于她要的酒精也半点儿没吝啬。
卫生院虽然通电,但同样没有电冰箱,更不会有什么冰室。
好在旁边供销社每天都请人从县城带三分钱一根的冰棍过来,可能还剩下几只。
大宝父亲赶紧去敲供销社的门。
没过几分钟,郝红梅就拿毛巾裹着冰棍放在脸盆里头,捧着跑到卫生院来了。
供销社没给职工安排专门宿舍,她在库房角落里头支了张行军床就当成宿舍用,还顺带着能延迟营业时间,方便社员买东西。
听说余秋在给小孩看病,她立刻贡献出今天没卖完的三根冰棍。
余秋赶紧将自制冰枕放进冰棍盆里头,然后搁在检查床头,一边制作冰枕,一边趁机给大宝头部降温。
何东胜碾好了扑息热痛片药粉被她加入生理盐水中混合均匀,再度给大宝灌肠。
完成这一切之后,她又下意识地催促值班医生“老师,你是不是要抽个脑脊液送化验,还有上报传染病啊?”
乙脑好像是乙类传染病,一旦被现,城市要求六小时内上报,农村也不得过十二小时。
值班医生明显有些茫然,嘴里头应着“噢噢”
,手上却不知道该如何动。
反而是搭班的护士经验似乎要比他丰富很多,直接给余秋拿来了穿刺针。
余秋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起头看护士“这儿能做脑脊液测定不?”
这下护士也跟着茫然“啥测定?”
余秋头痛,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给大宝做个脊髓穿刺。
最起码的,她可以通过肉眼观察脑脊液形状来判断脑膜炎的类型。
如果有细菌感染的话,还得尽早加用足量抗生素。
大宝倒是很勇敢,明明病得有气无力,居然还跟个小大人似的鼓励余秋“大夫,没事的,我不怕痛。”
余秋笑着让他像虾子一样拱起身子,帮他消毒了背后的穿刺部位“嗯,我们大宝最厉害最勇敢了。
姐姐就扎一针,扎完针,姐姐就知道要给我们大宝用什么药了。”
她小心翼翼进针,清亮的脑脊液流淌出来。
余秋用试管接好,观察脑脊液的性状。
她轻轻地吁了口气,还好,脑脊液透明清亮,符合乙脑的特点。
余秋刚拔出穿刺针,诊室就冲进来个怀抱孩子的年轻妇女,带着哭腔喊救命“大夫,你给俺瞅瞅娃娃吧,抽起来了。”
她话音没落,抱在她怀里的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就不住地抽搐起来,身体立刻僵硬得跟钢板一样。
余秋赶紧放下穿刺针,催促不知所措的值班医生“水合氯醛81灌肠,2o的甘露醇1oo1快静滴。”
护士反应比医生更快,立刻从药柜里头拿出了甘露醇,开始给孩子打吊瓶。
余秋也不敢指望吓傻了的值班医生,赶紧自己拿了针筒给那孩子灌肠。
刚上临床不知所措一点儿也不稀奇。
他们科的一位主任就说自己才从医学院毕业被分配到附属医院的产房,头一年夜里单独值班的时候,全靠搭班的老护士教她怎么做。
81的水合氯醛推进去之后,患儿渐渐停止了抽搐。
余秋长长地吁出口气,因为蹲着的时间太长,她站起身时眼前黑,还是帮忙抓着孩子腿脚好让他别乱动的何东胜扶了她一下,她才没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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