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立刻扶着大宝的奶奶下船,跟着人往卫生院去。
何东胜也不怕人摇走了乌篷船,只简单系上缆绳,快走几步追上。
红星公社是通了电的,卫生院跟初中面对面,是整条街上最气派的地方,足足有三层楼,比革委会政府看着光鲜多了。
余秋跑进去要挂儿科急诊专家号。
窗户后的收费员满脸茫然“我们这儿没有专家号啊。”
“文教授的号呢?我们有个孩子怀疑是大脑炎,情况比较重,想请文教授帮忙看看。”
收费员立刻站起身,探头看被大人抱在怀里头的大宝,连连跺脚“哎呀,你们晚了一步。
白子乡公社说有个孩子不太好,打电话过来请文教授过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
余秋焦急地追问“那有没有其他医生在?儿科医生。”
收费员赶紧开了张单子,让人抱着孩子去诊疗室。
结果公社卫生院太小,根本就没有单独的儿科诊室,而是混在内科里头的。
值班的内科医生今年刚从卫校毕业,余秋他们进去的时候,他正满脸严肃地看着他的医学书。
听说是个大脑炎的孩子,值班医生也傻了眼。
他当着病人家属的面拼命翻书,想找出应对措施。
余秋看他满脸稚气的样子,也不忍心说什么,只得捏着鼻子现场指导“老师,您看是不是要给孩子急查血尿粪常规、降温以及抽个脑脊液送检?”
值班医生倒是不拿架子,反而连声附和“对对对,我看看药房有没有安乃近。”
说着,他大声朝外头喊,招呼护士抽血拿药。
“先上个冰枕成不?”
余秋试探着问,“给孩子用扑息热痛可好?”
安乃近副作用极大,有可能会导致再生性障碍性贫血,九十年代就基本从儿科用药中消失了。
余秋实在不想给大宝用安乃近。
况且她听儿科主任说过,乙脑患儿的高热,使用安乃近降温效果并不好。
值班大夫误会了余秋的意思,以为她是在为患儿家庭省钱。
毕竟扑息热痛一片一分三,安乃近一片可要两分五呢。
他丁点儿上级医生的架子都没有,直接痛快地答应了余秋的要求,喊护士帮忙拿扑息热痛片过来。
不过卫生院没有冰枕,他甚至不知道冰枕是什么。
余秋无奈“不是怕孩子烧坏脑袋嘛,所以要给他脑子这块降温。”
不想值班医生居然高兴地夸奖余秋“你这个想法很好,确实可以弄。
光在额头上盖毛巾,那度太慢了,而且还得一直换。”
他倒是支持余秋自制冰帽跟冰枕,可惜现在医院挂水用的也是玻璃瓶,根本没有塑料营养袋给余秋挥。
“尿袋有不?”
何东胜正帮着余秋碾扑息热痛片,余秋要在冷生理盐水中加入扑息热痛药粉,然后再帮大宝保留灌肠。
他抬起头来看值班医生,“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挂着尿袋。”
“有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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