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用冰冷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皮,待她适应了些,这才拿着冰袋轻压在桑南溪的眼睛上。
桑南溪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推他。
周聿白小心扯下她的手,耐着性子哄她:“乖,敷一会儿,不然明早起来难受。”
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手倒是乖乖被人握在了掌心。
李姨默默帮两人带上了门,心中不由震颤。
周聿白自幼养在老爷子老太太身边的时间多,李姨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性子本就沉,在别人家孩子还耍着心眼偷懒的时候,周聿白就已经将克己复礼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在记忆里,私欲这两个字甚至都少有在他身上出现过。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方才的眼底却全是对那小姑娘的深情欲念,那模样是连视线都不舍得挪开一秒。
她不由感慨,这小姑娘是实打实地被他放在心眼子里疼的。
夜半的时候,桑南溪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皮依旧肿得微沉,但也没到睁不开的地步。
屋里的灯都被关了,一室的黑暗,唯有窗帘缝隙中透出那一点点月色的微光。
照理该是冷意侵袭的秋夜,却因为身边人的缘故萦绕着一股暖流。
桑南溪枕在周聿白的肩头,耳朵就贴在离他心口极近的地方,听着他心脏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平实的一瞬,好似本只该出现在梦中。
她不知用尽了多少力气,才能在他说出爱她时忍住那句脱口而出的“我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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