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喃喃咒骂,兵败如山倒,现在就是冲出阵营支援,也没用了。
“咱们撤吧”
郑崇俭颤声道。
贺人龙摇摇头,现在撤退被敌人追击,很快就会变成溃败,与其被人追杀,还不如现在据营地防御,也许能挡住流寇呢,毕竟他们还有五六千人,且有许多火器。
“立刻组织防御”
贺人龙大声吩咐。
官军把后勤所有运输用的大车都连在一起,就像一道矮墙一般,前面败兵已经如潮水般逃过来。
义军有意将他们向营地驱赶,想要让败军冲散营地。
郑崇俭知道义军意图,立刻下令放箭,对己方的逃兵射击。
只见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出,对面逃兵惨叫着倒地。
这些人不久前还都是一个阵营的战友,也许和这些弓箭手还是朋友,还一起喝酒吃饭说笑,可转眼间,战场无情,无数箭矢射向自己的战友,战争就是这样无情。
前面倒下的官军逃兵在地上哀嚎翻滚,箭矢依然毫不容情的射出。
后面的逃兵知道厉害,自动分成两股,向营地左右两个方向逃去。
追在后面的义军战士很快就要面对官军的弓箭和火器了,他们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丝胆怯,毫不犹豫的保持冲锋的速度,呐喊着向官军阵营冲了过去。
持有盾牌的义军战士自觉的跑到了前面,范青手持盾牌跑在最前面,身边是赵恩、杨铁柱,还有几名范青的亲兵。
空中的箭矢如下雨一般落下,几人都把盾牌举过头顶。
忽然,身边一名亲兵,被一箭射中喉咙,他捂着喉咙摔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涌出来,身体不停抽搐。
范青心中一痛,这名战士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人,相貌憨厚,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说要努力杀敌,在战场上好好表现,争取当一名队长,可现在却成了泡影。
但范青没停下脚步,甚至都没回头一眼。
他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冲,冲,冲只有冲入敌人阵营,才能让更多的战友免于死亡。
即使他中箭死掉,别人也同样会如此。
范青把心中的悲痛化成动力,怒吼着跑得更快。
随着距离接近,前面的箭矢已经由吊射,变成直射。
只听盾牌表面当当响个不停,无数箭矢密密麻麻的射在盾牌表面,盾牌表面很快就变得像刺猬一般。
这时候,轰隆隆的炮声响起来。
明军火器很多,但在野战中,一般以鸟铳,三眼铳,散射的虎蹲炮为主。
发射实心弹的佛朗机炮,大多沉重,不利于野战携带,即便带了也是威力很小的小炮。
稀稀拉拉的火炮射击,对于阵形松散,遍布田野的义军战士,威胁不大。
此时义军的弓箭手也冲到了百步之内,他们单膝跪地,开始射箭还击。
他们人数虽少,但箭法精准,官军营地内惨叫连连,不断有人中箭,步兵们都竖起盾牌遮挡,弓箭手也不敢像刚才那般拉开架势,随意攻击了。
范青终于冲到三十步之内了,这是散射火器的射击范围了。
范青感觉压力骤然增大,官军各种火铳和散弹炮一起发射,轰隆隆的炮火声震耳欲聋,砰砰的鸟铳声连成一片,一股火药形成的青烟很快就把营地笼罩起来。
范青感觉盾牌表面好像下起了冰雹一般,噼噼啪啪的响声,如爆一般。
这种散弹枪如果不直接击中要害,不会死人。
但铁砂石子会射入肉中,形成大大小小的麻点般的伤疤。
久在阵战中冲锋的义军,往往全身上下全是这样的麻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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