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之前离开这里便可。”
他说。
“那么,”
她在这片刻间,想到了女儿曾长时间跪在崔家垂花门外的事情,不由狠了狠心,“你就在这儿跪上半日再说!”
他竟恭声称是。
她转身去了就近的花厅,硬着心肠看着他跪在斜风细雨中。
不是她心狠,她是要让女儿尽早下决心——这个男人,还要不要,给自己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看到他吃苦,女儿自然清楚是否心疼。
若是无所谓,那就离开京城,就此与他成为末路;若是心疼不已,便不会还处在挣扎的心境之中。
她又怎么不清楚,崔振如今的进退维艰,正是因为女儿的左右为难而起。
得不到意中人明确的态度,有些事他不要说给谁一个交待,根本就是无从谈起。
那一天,在她记忆中,太过漫长。
到底,月宸撑不住了,自内宅到了外院,找到她面前,轻描淡写地说这样也不是个法子,眼里却分明已煎熬出了血丝。
她索性把话挑明:“我又何尝不心疼他,可是,你若一直这样举棋不定,在他而言,怕是比日日跪在我面前还要难受。”
月宸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我知道,我会尽早给您与他一个说法。”
她笑,又叹息。
能给什么说法呢?不到一定地步,月宸不能嫁他。
但是,月宸便是再过几十年,也不会后悔与他的相遇结缘。
只能是这样,两个人同在京城,知道彼此都在,都安好。
便足够,便知足。
她没料错女儿的心迹,没能料到的是,最终崔振离开了崔家。
更没料到的是,皇后与太后竟有意成全这一段姻缘,给了月宸足以匹配崔振的身份,并隆恩赐婚。
这结果看似最好不过,可也只有她知道,两个人一路走来有多不易。
她只希望,两个人不忘以往的苦,珍惜眼前的福。
日后便是再有坎坷,也能携手度过去。
她是真的这样祈盼的,昨日亦是这样当面与崔振说的。
那一刻的他,微笑着点头称是,意态忽然间竟似回到了当初,只是个在师傅师母面前很乖很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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