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夫妻请医寻药,心安小雨等人尽心服侍,陈老夫人的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差下去。
请来的医生都说,陈老夫人这是病已老熟,药石无效,再不用白费银子。
让准备后事了。
话都这样说,小文夫妇再不死心也渐渐依言替陈老夫人准备好棺木等物。
观保瞧见小文夫妇准备这些,晓得曾祖母再也不好,暗自吞泪罢了。
战事依旧在进行,但对通州的普通人来说,想打听战场上的消息是件难事,甚至,很多人并不知道边关有战事。
陈老夫人的病一日挨着一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老夫人这一口气就咽下去,再也吐不出来。
观保这几日也不去上学,只是在曾祖母床边服侍。
这日陈老夫人昏昏沉沉睁开眼时,见到观保双眼红红地在床边。
陈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才对观保道:“你好生去读书,何必为我耽搁呢?”
观保眼泪滴落:“曾祖母,您……”
陈老夫人摇一摇头,对丫鬟道:“去把太太、大爷大奶奶请来,还有两位姨娘,我这会儿清醒一些,要交代几句话。”
观保听的大惊,跪在床边道:“曾祖母,您若,我,我怎么办呢?”
陈老夫人伸手拍拍曾孙儿的头,摇头道:“你有什么可怕的呢?你大哥大嫂都是善心的,你伯母也是好心的,我并不担心你的吃穿。
先生也是好的,我也不担心你的学识。
我唯独担心的,你是失母之儿,虽有你母亲所言,但总有我在上面。
你那两个姨娘也不好多言。
观保,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对待你两个姨娘。
虽说名分如此,她们两个,所为足以为我陈家妇!”
心安小雨离的近,听到消息就匆匆而来,心安正好听到这两句,登时大哭起来,跪在陈老夫人跟前道:“老太太,我们,哪能得这样的话。”
陈老夫人抬眼看了看心安和小雨,对她们点头:“我要走了,以后,你们两可要好好教导孩子们,心安、小雨,你们虽名分低微,所为极好。
观保,去给你两个姨娘磕头。
以后,倘若能归来,另娶新人,磋磨你们时候,你们就拿了我这话来说。”
观保上前给心安小雨两人跪下,磕头行礼,心安心中悲伤,伸手抱了观保就大哭起来。
小文夫妻和苏氏都已赶来。
苏氏听到这话,也伤心地哭起来。
小文眼中含泪,上前劝陈老夫人:“老太太,这话,我们都记得了,老太太今儿精神好些,还是不要说话了,等明儿再……”
陈老夫人闭目摇头:“我已油尽灯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小文,你是个好孩子,也是有福气的,有你帮忙照管他们,我很安心。
小文啊,这些年,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子,老太太这样说,就是折我的福。”
小文虽然晓得陈老夫人这话已是临终遗言,还是劝慰着。
陈老夫人又往曾孙们面上望去,唇边现出欣慰的笑,双手一松,闭目而去。
观保跪在床边放声大哭,屋内的人都大哭起来。
小文哭了两声,走到观保跟前:“晓得你伤心,不过各样的事情都该办起来,还要换衣衫呢。”
观保被陈宁扶起身,往陈老夫人那边瞧了瞧,强忍住泪对小文和陈宁行礼:“曾祖母的后事,还请,还请……”
陈宁一把扶住他:“这话何晓你说,你大嫂自然心里有打算,快跟我出去罢。”
观保嗯了一声,还是依依不舍地看向陈老夫人。
观保的心情陈宁自然理解,只是按着他的肩拉着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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