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致划了个范围,伸手在墙上试了试,忽地手上猛一发力,将一块墙砖摁了进去。
地上某块应声挪开了,露出层层干燥的踏跺,通往幽深的地道。
谢怀御率先跳了下去,冲上面喊道:“跟我走吧。”
领头的人紧随其后,进了地道。
谢怀御这决策看着冲动,谁知道这条道的尽头不是程、裴、祁哪家的后花园,然而参军多年的习性让他闭紧了嘴,并不对上司的决定多加置喙。
当沈构观察出这个暗道来告诉谢怀御的时候,其实谢怀御也是有些犹疑,他同样担心这是个陷阱。
然而再三考虑过此地三家的关系后,他又放下了心。
程、裴、祁三家看似同气连枝,谁又不是各怀鬼胎。
同在滇远路的世家大族,显赫时是同声相应,真在背后指不定是打量着先吞了对方谁,一山尚且不容二虎,这三虎相争,他们的嫌隙就是谢怀御的机会!
所以,这暗道通往哪里去,尽头都不可能是三家之一的院子。
亦不可能出现在闹市街头,否则他们从前做的小动作,哪里瞒得过人去。
谢怀御仍在心里复盘着,他相信沈构会在他离开之后替他做好善后,逼着祁延宣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密道却远不及想象中长,已能看到尽处透下光来。
谢怀御率先走了出去,见到眼前景象惊了一下。
饶是他做了多种设想,也万万想不到这刑讯司的密道通向的是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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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灌蜡
盛夏落日西沉前的阳光正好,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徐徐凉风,吹散了积攒了整日的暑气。
杨观仍如先前一般,懒怠地躺靠在廊前太师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和暖的斜晖已渐渐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手边湃过的水果上,照得其上水珠晶莹,灿灿地闪着光,凝进了谢怀御的瞳孔。
谢怀御甫从幽深的暗道走出,被眼前情形骤然迷了眼睛,情不自禁抬手挡了下。
杨观循声看来,谢怀御身后的湘军背着神智不清的白丁一个一个走出,这情形太出人意料,杨观一时反应不及,愣了好一阵,才赶忙坐起身来,叫人前去帮忙。
谢怀御本欲阻止,想了想,其实也并无不妥,便任由围拢来的小厮女使安排这些人了。
杨观落在谢怀御身后几步距离一道走着,亲眼见着那些白丁被送入了房间,两人才又走到一边,另推开间空房,进去低声交谈了一番。
杨观大惊,说:“这颐园全是程家耳目,如此他们岂不立刻就知道了?”
他在原地来回打着转,说谢怀御:“你方才怎生不阻止我?!”
“都已被瞧见了,再把他们支开岂不是掩耳盗铃?”
谢怀御慢悠悠道:“更何况,这原也是瞒不住的。
我带着人在他们眼下凭空消失了,他们就想不到密道了?不过是捏他个把柄,让他们自己吞了这黄连罢了。”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
杨观不再纠结,转而问他:“可这些流民还不知被山匪确切灌了什么药物,恐怕失聪的时日已久,否则不至于话都说不清楚。
你待如何问话?”
谢怀御叹了口气,说:“还没想出来。
先想法子给他们治病吧,杨大人可有什么头绪么?”
“我又未经手过制药,怎会有什么”
杨观话语猛地一顿,他想起来了,他是没经手过制药,可他那干爹,太后眼前的辛伦公公,可是总掌着御药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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