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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锁链碰撞声已渐远了,谢怀御到底是决定放过那块惊堂木,他离开了桌案吗,走到适才那位已不再哀嚎,奄奄一息趴伏在地上的山匪面前。
谢怀御蹙眉看着这人,蹲下身来,欲伸出手去。
那人看着谢怀御伸来的手即将触到与沈构同样的位置,不知又哪里来的精神,硬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地上蹭了几下,往后缩了一大截,嘴里仍不知叫喊着什么。
只是被沈构按了下神庭穴,这反应是否有些夸张了,谢怀御无奈收回了手,所幸是清醒过来了。
那人见谢怀御收回了手,情绪愈发激动了,车轱辘般来回喊着语调怪异的话语,似乎是在急不可耐地诉说着什么。
谢怀御怕再刺激到他,起身绕到这人身后,扶着他的肩,让他坐了起来。
这人并不消停,就着这个姿势自己一点一点扭过了身,面对向谢怀御,继续冲他叫嚷着。
谢怀御只得继续蹲身在此人面前,勉力辨认着他的口型,终于结合那怪异的语调从中择出了几个词。
谢怀御的唇形跟着他一起动,猜测着学道:“山匪”
......“我”
......“耳朵”
......
什么耳朵?谢怀御早已看出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山匪,可是又与耳朵有什么关系?
他心念一动,竖起一指在唇前,让这人暂且噤声。
这人乖乖安静了,眼巴巴地看着谢怀御。
谢怀御很慢地问他:“你——是——不——是——听——不——见?”
这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也很慢地说道:“一——点——点。”
只是三个字,语调再怪异也是能听懂的。
谢怀御没理解他的意思,却看到他被绑在身后的手不停地蹭来蹭去,谢怀御能理解这个动作,是想要松绑。
谢怀御伸手摁住他的肩,说:“我给你松绑,别——乱——动。”
谢怀御又绕到他身后去解开了绑在他手上的麻绳,在转回此人面前时,被迫不及待地拉过了手掌,飞速在谢怀御手上书写起来。
谢怀御凝神看去,生怕错漏了什么,却发现,这人一脸紧张地......在自己手上画了个小人。
呃,谢怀御抽不回手来扶额,他就该知道,不是人人都会写字的。
谢怀御不忍打断他,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猜测他想说什么。
好在小人和小人之间也是有不同的,有的小人手上多了把大刀,应该是代指真正的山匪,而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小人,大概是指他们自己。
谢怀御结合自己已知的信息,艰难地推测道:普通百姓被山匪捉上了山,给他们干苦力?什么苦力?种田?山匪也有田?这是马?为什么会有马?大郑不是已经没有马场了吗?耳朵......被滴,不对,灌了什么东西。
哦......所以他们都这么木木的。
这人终于停了下来,却仍捏着谢怀御的手指,似乎只是在回忆还有什么没说。
谢怀御抽回手,说:“可以了,回头慢慢想。”
他起身,拉开刑讯司的铁门,打了个响指。
侍立两侧的狱卒不知何时已换成了厢军的人,向谢怀御低头示意后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将那些被伪装作山匪的人背起,预备沿着来时的暗道离开。
“欸,”
谢怀御出声叫住了领头的人,说:“不去前堂跟那些人掰扯了,我们走另一条道。”
这些厢军被交代过了暂听小谢大人行事,自然是毫无异议,伫立在原地,看谢怀御动作。
谢怀御走到嵌着天窗的那面墙下,思索一阵,拨开了一排分布尤为密集的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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