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风尘女子怎配与我佛相提并论!”
萧寻章斜睨过去,是御史台的长官,他嘲讽道:“鄙人不过风尘女子所生,也配柳御史出言指点么?”
御史台职在监察,与上位相争才显得他们政绩卓然。
一时间,那些小御史们是真心不忿也好,是落井下石也罢,纷纷开了腔,恨不得将萧寻章批成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
朝堂上乌烟瘴气,萧寻章却都充耳不闻。
他招来侍立一旁的辛公公,递过去份折子,说:“让皇嫂先别念我佛了,看看这个。”
盛知锦展开折子,一眼扫过去,指节无意识攥得发白。
这是一份自元和元年以来,各类财物流水的单子。
有修缮皇宫的,有修筑庙宇的,有的在郑都,有的在地方,无一例外的是,每一条后面,都载着某某与盛三七或是四六分成的数额。
至于这个“盛”
,是盛知锦还是盛氏,已经不再重要了。
帘子后面穿来揉皱纸张的声响,堂下吵得厉害,无人注意到,萧寻章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暗嗤一声,又优哉游哉地在纸上写了几笔,复递与了辛公公。
辛公公胆战心惊地再次递到帘子后头,盛知锦接过纸张,打开来看,这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平襄路[2]。
盛知锦重重地拍在雕花盘凤的紫檀椅扶手上,缠在手腕上的佛珠与之敲击出清脆的响动。
萧寻章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分神听起堂下争吵到何处了。
御史台道:“楚王出身本就不堪,得以修建庶妃庙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竟还咄咄逼人,真是目无礼法!”
枢密院一直在为他争辩,然而皆是武将出身,实在是不善言辞。
枢密院道:“你们本就答应了要修的,事儿没办成怎么好意思要王爷感激涕零的?”
听得萧寻章只想扶额,修好了你们可替我感激涕零去吧。
萧寻章看向刚刚说话的小御史,问他:“你要我感激谁?我又目无哪门子礼法了?”
被摄政王点了名,小御史始料未及,磕磕巴巴地说道:“自......自然是天地祖宗。
你一意孤行要将出身风尘的生母入庙,将太后置于何地!
怎么不算目无礼法!”
如此直白地忤逆当朝摄政王,倒也并非是他英勇或莽撞。
只是若他因劝谏死于这位纨绔无礼的摄政王之手,他便会从籍籍无名一跃而上至名垂青史,而摄政王此生声名狼藉,再也洗脱不得。
他料定萧寻章只要不是头脑发昏,便绝无可能下此狠手。
萧寻章确实不会同小御史计较,他转向龙椅后帷幕,问道:“太后不愿去祭拜长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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