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转目看他,神情肃凝,不怒而威:“你在跟谁说话?”
苏志安一怔,慌忙请罪:“臣酒后失言,殿下勿怪。”
“阿意的好,我自己知道便是,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李政冷然道:“我将她视为妻子,而不是与你们并列的臣属,更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呼来换去的外室,你最好记住这点。”
苏志安神情讪讪,垂首道:“是。”
“这次的事你知我知,不必同先生讲,”
李政缓和了面色,拍拍他肩,道:“你近来也辛苦,早些歇息吧。”
第二日清晨,宗政弘与苏志安一道送他离去,见那一行人催马远行,消失在视线中,宗政弘方才道:“先前之事,你同殿下说了?”
“什么事?”
苏志安心中微疑,旋即反应过来,讶异道:“先生怎么知道?”
“殿下明察秋毫,你也不是能藏住心思的人,不过这也好,”
宗政弘淡淡道:“究竟如何,殿下自有分寸。”
苏志安有些踌躇,低声道:“先生,你觉得殿下会如何处置?”
“殿下的心思,我如何能知道?他是主君,既有令,我们只需听从。”
宗政弘道:“不管怎么样,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可,”
苏志安咬牙道:“怀安居士这样羞辱我们……”
“她也很有分寸,天知地知之前,只有你我她三人知晓。
朝局愈发不稳,前几日太子一系还有人递了奏疏,意欲往黄河诸州赈灾。”
宗政弘云淡风轻道:“我们与她的纠葛是内部纷争,没必要叫东宫看笑话,一切借以殿下为先。”
苏志安心有不忿:“如此奇耻大辱!”
“你觉得耻辱,我难道甘之如饴?”
宗政弘微微厉了神情,道:“志安,大局为重。”
……
钟意听闻秦王抵达丹州的消息时,正在刺史府中核对钱粮账目,却是抽不开身,好在李政并非因私废公之人,先去视察堤坝,在黄河沿线转了大半日,方才于傍晚时分抵达刺史府。
钟意有日子没见他了,因近来事忙,连书信也少了,倒真有些惦记,迎出去后,见了他面色,心却微微一沉。
毕竟也曾做过几年夫妻,她也极熟悉李政,他面上带笑,但心里到底是真的欢喜,还是心事重重,另有心思,总还是看得出来的。
能叫李政如此的,想也只能是因先前她叫宗政弘与苏志安二人叩首之事,这般一想,她面上笑意也淡了。
人原本便是孤零零来到这世间,谁离了谁不行?
她巴巴的凑上去,反倒显得自己低贱。
“阿意,”
李政含笑上前,挽住她手,温和道:“近来好不好?想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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