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向佛像脚下看去，这个小男孩年纪还很小，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似乎是被吓呆了，别人都挣扎逃命时，只有他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虽然肿着半边脸，身上也脏兮兮的，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个清秀可爱的孩子，可惜了，他想。
在刀锋落下的前一瞬，小男孩开了口，声音嘶哑：“我是女孩。”
凌风顿然收刀。
门口走来一名黑衣人，对着小女孩一顿上下其手，点头道：“的确是女孩。”
凌风收刀入鞘：“给她一两金，收拾好尸体，回驿站。”
地上的尸体陆陆续续被抬走，小女孩还是窝在佛像脚下一动不动，连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不知过了多久，她瞪大的眼睛里蓦然流出了两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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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林羽猝然睁开双眼，呼吸粗重，汗已经浸湿了睡衣。
凌风持刀的手一顿，回头看向叶佥事。
叶佥事打量了一下那冲出来的男孩，虽表情扭曲，但仍能看出几分那女人的影子，于是他叹了口气，道：“早承认我们大家多省事？今上仁慈，说若是你们与逆党并无牵连的话，本要接你们母子三人回京城享福的，可你们看看你们折腾的，一点也没体会今上的苦心啊，你们娘亲给你们看的那都是些什么书？还一言不合就烧房子，放跑了你们，这天寒地冻的，她也真放心就丢下你们去了，你们俩呢，还一直不肯说实话，这是能归安的态度么？现在当差不易啊，万一招回去两个逆党，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我还没当上指挥使呢，退一万步说，为人臣子，要替今上未雨绸缪啊！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说着，他肯定地一点头，“动手吧。”
说完这些话，他一抬手，马上就有下属递上来一盏茶，他摘下面具，露出清秀俊逸的一张脸，轻轻抿了一口茶，有些感慨：“冰凉的玉清茶，我还是第一次喝。”
那下属惶恐道：“佥事恕罪。”
“这么紧张干什么，还挺好喝的，”
他不在意的扬了扬下巴，“起来吧。”
在他抿茶的前一瞬，凌风的刀贯穿了两个男孩的胸膛，他抽刀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阻塞，仿佛刚刚只是切了两块豆腐。
大些的男孩还是紧紧的拥着怀里的小男孩，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轻声道：“对不起，清儿，对不起。”
在重重叠叠的人影和痛哭流涕的哀嚎声中，小女孩觉得自己心好像慢慢地裂开了，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看着倒在地上的熟悉身影，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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