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陵之侵,无救于蔡,无得于楚,萧散无终,而以盟毕之,信为未毕矣。
萧鱼之会,郑服也。
郑服而何为未毕邪?夫晋牵帅天下之君师,暴露三年,未遑税驾,只以收薄赂于郑,而仅服之,其以是为可毕事也与?将欲毕之,入其都,俘其君,迁其国,无已而灭其社稷,于以收十二国三年四举之威,而亦仅报其大劳。
然而以此加郑,而固不得矣。
夫郑者,非天下之大害之司也。
深伐之而不可,浅伐之而徒勤。
由其萧散无终,大会以解者观之,晋人之不揣以争郑,自困于恩威,而失霸宜矣。
服郑之道,德绥之,上也;立威于楚而郑自来,次也。
不能于楚,则固不能于郑矣。
不能于楚,仅能于郑,是终无以有能于楚也;不能于楚,仅能于郑,而其能于郑者亦仅也;故虽得郑而终不敢问楚,既且授诸侯于楚,以戴之而长诸侯。
晋悼之所成,概如此矣。
誉之者乃曰“推至诚以服郑也”
。
夫以至诚服人者,固必牵帅天下之君师,疲敝于道路者三四年而无税驾,一歃再歃,姑弗获已,而收功于纤芥之贿乎?
会而不言郑与,以伐郑出,而以会终。
《春秋》之陋萧鱼,亦如其陋皋鼬也。
说《春秋》者以悼公为复伯,吾不信也。
无已,其齿诸宋襄而可乎!
十
小人之心惟君子知之,与小人为类者弗相知也。
苟弗知之,重之以疑,益之以忮,竞之以遽,还相为遽,而祸极于不已。
莒于鲁,故未有郤也,一旦以小犯大,方伐其鄙,旋重师而环其邑。
鲁之救台,台围释而亟破其别都。
祸发于一旦,两相为遽,而惟恐不力,是何其相忮之深邪?台,费之旁邑也;郓,台之接壤也。
鲁城费而莒围台,鲁城防而齐围成,其故一也。
且夫鲁之亟城费与防也,其非为齐、莒设,明矣。
季欲分鲁而费城,臧欲要鲁而防城,斯亦何与于齐、莒,而遽为齐、莒忧?
虽然,其启疑者,固有以也。
季与臧之欲夺国也新,而居势也不厚,为之利以啖其君,为之名以蛊其民,必将曰费城而南制莒,防城而北捍齐,收莒亢齐,国家之利。
二氏其为国吠犬也。
之情也,能知之者,其惟君子乎!
君子之审于事,惟知人也。
其知人也,惟审实也。
宿纥之不自靖,而费防之筑,不足为齐、莒难,亦易见矣。
国无能自固,则见似而疑;情无能自守,则方疑而忮。
疑不虑,忮不惩,愤于一往而不思其反,故莒、齐于鲁,兵连祸结,君俘国围,咸自召也。
夫君子有弗信之人而无过疑,有必争之实而不以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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