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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骄傲,尽管也许不会有人明白景曦渺对他来说到底是什麽,不会有人知道他会为了这个景姓的皇帝而感觉骄傲。
他指给景曦渺一条路,景曦渺果然走的很好,这不是自己的希望吗?但是,喝下一壶酒,心里空空落落。
景曦渺就在他身边,训练兵士调动军队的时候,景曦渺常常跟在他身边,虽然他是不会让他像自己一样在马背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太尉还没有娶亲的打算吗?”
景曦渺眺望著操练的兵士,他没有穿天子的明黄,黑色的裘皮大袄仍旧不能让他显得强壮起来,可是倒是有些像山顶上那些刚刚长成等待飞翔的小鹰。
今天的景曦渺已经绝口不提爱了,连问他这话的时候,语气淡然得在旁人听起来也像是一场闲聊。
从景曦渺离开太尉府到现在,相里若木仍旧没有女人。
他很忙,忙得连景曦渺都看在眼里,所以问题的答案,是两个人都知道的。
相里若木等待著下文。
“太尉该娶亲了。
朕想,太尉,还是娶个公主吧。”
景曦渺说。
相里若木看著他没有表情的侧脸,没有任何回答。
景曦渺的意思,他明白。
皇帝亲政的时候就应该大婚,有君无後是违背天意的。
文官在这一年里几次三番地上奏,请求皇帝册立皇後,最近已经愈演愈烈。
相里若木在一年之前就有给景曦渺找个皇後的意思,景曦渺後来知道,但是他不愿意,相里若木也就没有逼他。
而今景曦渺说了让他结婚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景曦渺已经下了决心,做了决定,到了应该各自彻底撂开手的时候了。
相里若木没有想象中的放心,而是在太尉府里喝得酩酊大醉。
他找来了月安,这个抚养景曦渺长大的宫女,如今已经是一品诰命,婚礼由她和两个长公主一起做主。
景曦渺的皇後,宰相刘未的孙女最合适不过,她成了皇後,刘未那一干文官,更会对景曦渺死心塌地。
婚期很快,景曦渺一过完十七岁生日,就举行了大婚。
皇帝的大婚上,相里若木滴酒未沾,他看著一身龙袍的景曦渺迎娶了他的第一个女人。
大典上,景曦渺自始至终没有看相里若木一眼。
其实这一年里,他们也没有一次私聊,没有一次在无公事的时候见面。
心远了,情也就消了麽?
相里若木已经完全不知道那孩子在想什麽,想要什麽,可是不止一次梦见他在他怀里顽皮笑语,醒过来才发现有多思念。
如果过了而立之年,仍旧不知道如何舍取的话,那该多可笑。
可是舍掉了舍不得的,换回来的是什麽呢?相里若木不知道这一年里自己睡过多少个囫囵觉,他把心思心血都花在军队上。
没有什麽别的,多的志向了,只是不想後悔。
他越来越不敢闲著,他不愿意去想如果舍掉了那孩子,最後也没能得到当初想要的,那会是怎麽样一种境地。
他要比以前还要操心劳力,如果不是景曦渺後来想看看军队的操练所以跟到军营来,那他见景曦渺的机会和时间都会越来越少。
韩梦圭在为他筹措军饷粮草增加国库收入,被他逼得也是如此,日夜呕心沥血,比从前一年瘦了十多斤的光景。
还有人戳著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太尉的走狗,盘剥贵族们的钱粮。
甚至当著景曦渺的面这样说,景曦渺沈默著,甚至连相里若木也猜不透他到底对韩梦圭有几分信任。
可是他已经无暇他顾了,他必须完成当初的战略构想,将蛮子驱逐进北原,将最後一个藩国平定──然後剩下的,景曦渺会有足够的能力,给天下一个河清海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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