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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若木不动声色地因势利导达到自己的想法,这一刻他不是相里若木而是太尉,所以景曦渺不能拒绝,因为他现在也不是景曦渺,而是唯一的合祖宗家法的能够稳定时局的人。
武将们也不会反对,因为天下倾颓之时,每个人都得守住他自己的位置,才撑得住这个天。
天色将明,辛劳一夜的将军们离开了,准备第一次早朝。
相里若木和景曦渺还待在他的书房里。
相里若木去拉景曦渺的手,景曦渺把手缩了回去。
相里若木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其实我也很害怕。”
“害怕什麽?”
景曦渺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头看相里若木,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害怕的意思,结果相里若木看著他笑了。
他有点懊恼。
“很多事情,三个郡啊,一下子说破就破了。
死了多少人,十万?二十万?都可能,我还不知道。
我在边境待过很多年,那的人太惨了,朝廷强迫他们戍边不让他们内迁,男人们要轮流被参与戍边,庄稼都荒芜了,蛮子经常会来,尤其是我们内乱的时候,男人们被砍死,女人们被抢走。”
相里若木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我会觉得愧疚很多人,不单单是对你有这样的感觉,还有那些死了的人,还有我答应过要将蛮子打回北原的父亲。
我也害怕,这次的事很明显是蛮子的战略试探,只是一个部落王的部队就打出了三个郡。
如果蛮子们集结成部落联盟,那麽他几乎有可能推进到都城来。
我害怕这个时候毓江王再趁乱造反,我们腹背受敌。
我也怕……怕你今天给我一个大难堪,说什麽都不亲政。”
“你已经把我逼到这儿了,我还能怎麽样呢?”
景曦渺扭开头。
相里若木低笑,“不过景曦渺还是不错的,有种!”
景曦渺没听过那句话,不知道他说的什麽意思,抬起头看著他。
小巧而精致美丽的脸上仰著,相里若木忍不住抚摸他的头顶,“如果有一天,战事突发,而军权我无法信任地交给别人,所以我必须要跟军队一起离开这里,那个时候,你敢不敢──临危授命。”
“如果有那一天,我就有总理一切的权力了。
你回来的时候,我也不会把这个权力交还给你。”
景曦渺看著他,“我会把你不断地派出去,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军队回到京城,威胁到我。
你将一直在外边南征北战,一直到衰老,或者战死的时候。”
“那皇上能不能格外开恩,给臣一点赏赐。
臣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要皇上的封爵,甚至死後也不要皇上给的谥号。
臣只想让画工每年画一幅你的画像,皇上只要将这个画像赏赐给臣,那就足够了。”
相里若木的声音很轻,嗓音温厚,就像是抚慰人一般,或者也抚慰自己。
景曦渺忍著眼泪,因为太辛苦,所以呼吸的时候几乎要抽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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