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堂主不要我了,我便跟你去。”
楚卿洛怪叫一声:“为什么要加上那个如果?”
但他很快伸出手,笑得一脸灿烂,“虽然亏本了一些,还是成交!”
白御微笑着伸出手与他的轻轻相触。
“还有第二个如果,”
他微微别开头,低低道,“如果我死了,你愿意把我送回医馆也罢,带回家也罢,随便扔在路边也罢,只是,不要让他知道。”
“如果你死了,”
楚卿洛扳过他的脸庞恶狠狠道,“我一定把你的尸首带到他的面前,把什么都告诉他,叫他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白御微轻轻一笑,伸手搭上了楚卿洛捏着他脸庞的手,柔声道:“卿洛,谢谢。”
白御微解毒的时候,楚卿洛坚持要留在他的身边照看他。
白御微也没怎么反对,熟练地把锦盒中独的虫齿扎入了自己的手。
独誓,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毒。
它发作在中毒后的一个月,彼时,毒素侵入全身脏腑,而后渐渐腐坏,最后痛极而亡。
但那仍不是它的残忍之处。
独誓的残忍,在于它的解药。
独誓由一种名为独的雄虫而制,而它的解药,便是那条雌虫。
惟有通过雌虫把独的毒血渡入中毒者的体内,才能以毒攻毒,一丝一毫地解开体内的独誓。
独誓,足以摧残任何生的希望。
中毒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死亡也仅仅一个月后便会来临,而要解开独誓,却需要花上十年甚至更久的岁月。
十年的渡毒之痛。
当年有多少毒侵害过脏腑,如今便有多少痛重新来过。
白御微当初离开六锦堂,一个月后毒侵脏腑,却因续丝丸功效,没有腐坏。
他研读完孙师父留下的手札,便开始寻找独。
六个月后他找到独的时候,脏腑已然部分腐坏,却总算有了解毒的希望。
寻找天然毒物,再由独渡毒到人体,并不是简单的事。
数年后,白御微得人相助在凉山镇上开了医馆。
毒物的来源更多,日子才开始稍稍好转。
如今,体内的残毒终于只剩下了一点。
楚卿洛和白御微赶路并不快,琉城远在千里之外,遥遥无期。
白御微每十日渡一次毒,第一次,他昏迷了三个时辰,第二次昏迷了五个时辰,第三次昏迷了十个时辰……每次昏迷的时间都变得更长,上一次,他昏迷了三日。
他昏迷了那么久,久得楚卿洛差点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从他们上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严冬离去,春回大地。
楚卿洛有次笑着对白御微道,为了送他回家,自己错过了离亭山庄的梅花,要他好好赔偿自己呢。
白御微还未开口,楚卿洛却已先别过头去。
窗外的路边桃花开得灿烂,暖风吹过他的侧脸,他回头的时候,目光一片明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四月底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琉城郊外。
琉城四面环绕雪山,即使春暖花开,远山顶上还是白皑皑的一片。
马车行至山路,只要爬过几个山头,便是琉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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