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仪典,还是贵妃再三请求削减后的结果。
最终贵妃拗不过固执的今上,只能照办。
并且,今上另敕度潜、涸蔗为尚宫,时时随于贵妃身旁。
莫说便连中宫身侧皆只能有一位尚宫,且应当给葛笠的尚宫却迟迟无信。
这无疑是明晃晃的昭示贵妃于今上心中无以复加的地位。
生辰当日,时时有外臣贺寿,亦有命妇为贵妃道喜。
贵妃不喜喧闹吵嚷,到金橘堂后的紫竹林去静避了。
梁徽音与任雯玥来送贵妃衣冠时,见到了不同凡响的赵思懿。
两人尚未下拜便听她道:“免礼。
都是旧相识,就不必在礼节上客套了。”
三人在庭前落座,仍像平日一般围坐品茗。
任雯玥尝了尝这茶感慨道:“这是阳羡茶么?”
梁徽音笑道:“寻常人家可都尝不到。
今岁进贡的阳羡数少,据闻连殿下那里都不曾得。
陛下是真疼娘子。”
贵妃却没有欣喜:“他定要为我这样,我毫无办法。
只想兴尽哀来,如此大张旗鼓,亦不知能否长久。”
任雯玥瞧向梁徽音,劝道:“那难不成无声无息的册个御侍便了事?十二载侍奉,为他你连命都能舍掉,莫说是册贵妃,便是中宫有什么当不得?她不过胜在姓崔罢了,若昔年不是先帝娶不得崔……”
在贵妃的凝视下,任雯玥没能口无遮拦的说完这番不敬之词。
是了,当年先帝所钟爱的乃崔家三姑娘崔明悦,可最后却因种种缘故迎娶了崔家长姑娘,即如今惠康殿下崔明愫。
因此他将所有的遗憾化为一桩赐婚。
赐婚崔家嫡子(太后胞兄)的嫡女(今皇后崔沅)与太后次子,即今上。
于是这尚不见人间的两个小娃娃便缔结了夫妻之系。
上一代的恩怨,本该在上一代便终了。
延续而今的并非先帝想要看到的团圆美满,而是如他与崔太后一般貌合神离、同榻遗梦的悲剧。
今上非他,崔沅亦非惠康殿下。
那时崔家鼎盛,蒸蒸日长,祖上出十八位帝师,八位宰辅。
因此今上再哀怨于当初不能与所爱结合的结局,却也依然厚待自己的发妻。
与之有嫡长子(今昌王),与嫡次子今上。
他深知今上憎恨世家,只因先帝在世时,太后便偏袒太重,致使世家轻忽怠慢今上,崔家众人更笑讽他乃“生无父母”
。
因此他此生最痛恨拿出身比高低的世家纨绔。
更不会喜爱衣冠宦族养育出的女儿。
当年岳王曾请求数次,希望爹爹能够废除当初结下的婚约。
那是最后一次,他跪于先帝身前。
先帝问他:“你可有心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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