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狼烟滚滚,他只觉身子一轻,继而耳畔听得一阵金戈铁马之声,眨眼间,无数繁华消失殆尽,他再看手中捧着的金印,竟不知何时已变作一把枯灰,风一吹,烟消云散……
繁花似锦。
梦中的云衍怀看到他过往二十六年鲜衣怒马的生活,何谓花团锦簇,何谓繁华似锦。
他是闻名遐迩的四大公子之一,他拥有绝好的家世与俊朗眉目,他又如此多情。
在温香软玉之中留恋,拾捡每一颗易碎的少女之心。
唯一的遗憾,是他经年来未曾体验过那样令自身世界动荡不安的激烈,人或事,一切都不曾脱轨丝毫。
他渴望不俗,却总与幻想擦肩而过,他希望离经叛道,却始终徜徉在道德的界限上自我束缚。
他找不到那样合适的一个理由来告别繁华,直到某一日他在嫣然暮色中怀抱一具柔润似玉的身躯。
他发出一声叹息。
青葱岁月,流沙般遗漏过指尖。
记忆像一根绷断的弦,大力回弹后触痛现实的漏脚,几经躲避,依旧不堪中的。
隅枕书在梦里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回到淮南隅庭某一方僻静的宅院里。
因为人影稀疏,残荷颓然,那场景看上去果真是一望无垠的败落。
而那个人就安静的坐在柳树下,研磨,作画。
白嫩的脖颈,乌黑发丝轻柔的绕在耳后,小巧轻薄的轮廓被日光一照胜若透明,泛着小小的嫣红。
他走上前,自背后轻轻将他拥抱。
细如青烟的身子,不敢太用力,怕过于用力便会折碎在自己指尖,却还是忍不住想搂紧,将瘦骨嶙峋的年轻身体彻底揉碎在胸膛里。
“怎么了。”
那人吃吃的笑,扬起脸,五官像是被雾霭所蒙蔽般暧昧不清,依稀辨得那是在笑,清浅的,含着一汪柔顺多情的笑。
问他,怎么了。
他忽然记不起他的名字,那应该是回荡在唇际经久留香的名字,突然的,就记不得了。
他是谁呢,用那样温润的目光楚楚望着他,柔顺又温存,倔强的带着一抹痴心,是谁呢……
“我今日为你做了一副画。”
那小人儿说。
他嘴角禁不住浮起一抹笑意,像是颇为习惯性的自得,喜欢听到任何为他而生的举措,那令他骄傲而飨足,仿佛生命都在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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