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伯爵的贴身男仆在他出了克丽斯汀的房间门之后,立刻传达了伯爵对他的指示。
伯爵要求他乘上来时的那辆马车,现在就赶回伦敦去。
理由是伯爵的妻子,蕾诺拉夫人身体不适,需要他前去诊断。
从某个角度来说,比起有接生婆照顾的克丽斯汀,男仆口中从三天前就一直高烧反覆神志不清几次陷入昏迷的蕾诺拉夫人显然更加危险,上条毫无异议的直接拿起外套和手提箱直冲楼下,随口对着肯沃尔城堡的仆人吩咐了几句,就踏上了回伦敦的马车。
然而,上了马车,向车夫打听了几句之后,他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伦敦并不缺少医生,而蕾诺拉夫人身体不适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只是三天前才突然加重。
伯爵大人一直没有请别的医生来看过,这时却突然想起了远在伦敦之外的上条,不得不说情形有些诡异,一点也不像这个男人平日周详谨慎的作风。
再说在亚克西斯心中,毫无感情的妻子又怎么比得上克丽斯汀和自己将要出世的孩子。
上条的医术极得他的信任,他万万没有在这种时候,把上条支离克丽斯汀身边的道理。
除非,蕾诺拉并不是生病,但亚克西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这点。
想到亚克西斯冲进克丽斯汀房间时那张紧张疲倦的脸孔,和蓝色眼睛里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某种如释重负和带着绝然的狠厉,上条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速度太快而一直颠簸摇晃的马车中,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冷的光采,刚才还在为病人的情况担心的情绪沉淀了下去,向着座位伸出靠了靠,上条菲薄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
依照哈里斯家的收藏室里那些累计了数代的毒药藏品,看来他现在回去,只来得及赶上蕾诺拉夫人的葬礼了。
果然,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了一天半,等上条在黄昏时分风尘仆仆的来到哈里斯伯爵府邸的时候,年轻的蕾诺拉夫人已经于两个小时前,在痛苦的煎熬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上条在她的血液里发现了明显的砷中毒症状,不过他依然在死亡证明上写下病故的结论。
因为蕾诺拉自嫁给亚克西斯以来一直身体不好,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对这个结论感到意外。
当天夜里,上条就托人给伯爵大人带去了蕾诺拉夫人的死讯。
而一周后,在肯沃尔城堡的伯爵大人才传回消息,他将于两周之后回到伦敦,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对于蕾诺拉夫人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
只在随信附上的,给上条一个人的秘密短笺中写道,他对于上条的处理很放心。
可是克丽斯汀死了,死于产后的大出血,她给他留下了一个黑色头发,金绿色眼睛的男孩。
他按照克丽斯汀的遗愿,给那孩子起名,叫做该隐。
该隐吗?在自己的书房里看完短笺的上条一扬手,整张短笺立刻在半空中燃烧成了一撮黑灰,再一挥手让黑灰消失无踪,上条站起身,转向窗外,微微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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