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累了,宋胭沐浴完出来就睡下了,魏祁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庞。
他突然想,她怎么不问到了明年,他是不是要去呢?
她其实无所谓他是不是能与她一同去吧,今晚的月色下,她是否和魏修在一起,心里又想起了谁?
一时之间,心中涌起一股怅然,又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想得多。
她是他妻子,安稳在他身旁躺着,他又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竟像深闺怨妇一般。
意识到自己的无聊,他长舒一口气,替她将被子盖好,再次走到书桌旁看公文。
到半夜,魏祁才睡下没多久,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外面脚步声来来往往,不时有各种急切的说话声,魏祁睁眼,月色中见宋胭也动了动,呢喃道:“怎么了?”
魏祁比她清醒一些,道:“你先睡着,我去看看。”
说罢就披上衣服出去了。
宋胭哈欠连连,又躺上床继续睡,但睡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外面喊“赶紧叫大夫”
之类的话,心想不会是谁病了吧,便又从床上坐起身。
府上年轻人倒好,只有怀着孕的福宁郡主要注意,然后就是长辈,婆婆总是这里不适那里不适,倒没有很着急的时候,国公爷年纪大了,却不知会不会突然病倒。
她又隐隐听见魏祁的声音,似乎是在问仆人,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魏祁回来了。
她忙问:“怎么了?”
“是祖父不好,说是发高烧不省人事。”
魏祁一边说着,一边早已重新穿上衣服,宋胭一听也急了,下床找衣服。
魏祁随手束好头发,朝她道:“你别急,我先去看看。”
“嗯。”
明月高照,不必打灯,魏祁步履飞快出了院子。
秋月春红也赶了过来,替宋胭挑好衣服梳上头发,只堪堪能见人,她便出去了。
到万寿堂外,她算来得快的,这边还没有太多人,她与二太太同时到。
两人进去,便听闻除魏祁外,两位老爷都在里面,宋胭与二太太不便往里闯,只候在明间,听里面问话,又见下人来来往往端水的端水,收拾的收拾。
里边魏祁吩咐:“再多派两人去找大夫,唯恐路上不顺,回头一并都给诊金。”
下人便连忙出来去叫人。
两人在外面听了一阵,等大太太和西院的三太太过来,也听出了大概:国公爷在家宴之后回来便觉疲惫,早早睡下了,没一会儿就醒来,说肚子不舒服,开始起夜,然后是开始吐,上吐下泻折腾个把时辰,人已近虚脱,正说是不是去叫个大夫,人便发烧了,再就昏睡过去。
直到此时,冷毛巾敷个不停,衣裳都脱了擦酒,烧也依然退不下来。
年过古稀的老人,这一遭极有可能就撑不过去了,府上自然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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