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似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很快又回归一如往常的淡定:“夜里不安全,野风性子温顺,它会好好载你。”
他身后是一匹良驹,鬃毛五花,御赐之品,鼻间哼出的气息消散在无尽的夜色与寒冷之中,姜蘅心里有点堵得慌。
她扶着他的肩上了马背,野风的蹄子踏了两下,便顺从地停住了。
楚炼抚了抚马头,说:“你与它倒是有缘。”
“我怎么把它还给你?”
“它自己会回来的。”
姜蘅点头,再三思索之后跟楚炼先道谢再道别,双腿夹紧马腹,野风得了命令,飞快驰行,风毫无顾忌地打在姜蘅脸上,幸好有楚炼大氅上的绒毛做缓冲。
她离开之后不久,姜府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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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蘅骑乘野风在京郊绕了一大圈,一直跑到西蟒山脚下,她的手指均被冻得通红,拉扯住缰绳的手全然僵硬。
冬日日升晚,天边出现一层薄薄的橘色覆盖过那层黑,她回头遥望了一眼西蟒山,驾着野风朝梦谷阁去。
梦谷阁开业十几天来,先前找她测算过姻缘的几位世家小姐慕名前来给为她捧场,并凭借珍宝交易测定生意在长宁街上的稀缺性,已经有了一大批的客户。
她照样从来不加班,每天到点落锁,没有赶上的客人们在第二天会准时前往,店前总是门庭若市。
姜蘅从后院走,记得楚炼告诉她野风会自己回他身边,便没有拴住它,一个人往院中走。
院里没有点灯,她摸着黑往前走,意外听见细碎的声响。
她试探地又往前踏了一步,那声音消失,一切又回归寂静。
姜蘅点了一盏烛灯,烛火燃烧的气味掩盖之下,她闻见了一股更加熟悉又诡异的味道,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她把烛灯放低,几乎贴近地面。
一条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迹蜿蜒至她的脚下,她猛然将脚抬起来,血腥黏在她的脚底。
不远处便是这血迹的主人,穿着一身灰布袍子,背稍稍佝偻过去。
姜蘅屏息绕到那具尸体前,缓缓睁开闭着眼睛,在确认死者身份之后,痛苦地闭上眼睛,拧起双眉长久地呼了一口气,还是控制不住抖如筛糠的身子。
她不能确定刚才诡异的声响是不是杀手,担心杀手还未离开,拔腿往院外跑,心脏在她的心胸口汹涌地扑腾,扼住她用于呼吸的气管,险些让她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野风仿佛与她有心灵感应似的,见她失魂落魄地跑出来,低低地啼鸣一声,载着她飞奔。
姜蘅不知道她会被带到哪里去,睁开眼时是满目的漆黑,眼前望不见尽头的街道两侧好像站着无数索命的铁索迫不及待地要将她捆绑起来。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白瞎子的死状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她脑海中。
他的脖颈上有一处又长又深的血痕,灰布棉袍的前面已经被鲜血染尽,枯干龟裂的手不正常地扭曲着,双目瞪圆,一只无用的眼睛呈灰白色,另一只黑色瞳孔凝视着她,字字句句是后悔。
一定是因为他把梦谷阁地下的实情告诉了姜蘅才惹来了杀身之祸,他们既在梦谷阁的后院杀了白瞎子却不处理掉,就是为了警告她。
一定是这样。
姜蘅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却始终止不住颤抖,野风的马蹄渐渐慢下来,她定睛一看,正在楚宅的门口。
守夜人替他们开了门,野风一声嘶鸣,便有一间屋子亮了灯。
姜蘅几乎是麻木地看着楚炼走到自己面前,她撑着马背下马,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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