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的磨砂玻璃上,隐约透出修竹一般的身影。
喷溅的水滴落在玻璃上,汇成波流,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了那片浅淡的禸色。
盛屿靠在磨砂玻璃的另一侧,听着浴室里的佟言冷静且克制的骂声。
“盛屿,你就是个变态。”
抱胸而立的男人,喉间涌出一声笑,讽刺道:“佟老师还真是样样稀松,骂人都没有薛宝添够劲儿。”
水声停了,浴室中伸出一只手:“给我衣服。”
盛屿垂眸瞧着那只手臂,神情看起来寡淡凉薄,他的手指落在了佟言的臂弯上,沿着还蒸腾着热气的皮夫缓缓下移,勾了一颗水珠,放在唇中轻允。
“盛屿!”
成功将人惹急了,男人唇边涌起一丝笑意,将浴袍放在了那只手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佟言拉开了浴室的门,热气一涌而出,像他身体里关不住的怒意。
他瞄了一眼凌乱的大床,被热气蒸红的脸颊又渡了一层颜色,羞愤的记忆无遮无挡地袭来,那些丢失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尊严,在此刻悉数归位,鞭子似的挞笞着自己。
那支沁了掌温与汗水的签字笔,如今还裹在凌乱的被子中,带着佟言的愤怒和悸动,以及最后一次落笔的悲壮,无声控诉着佟言的软弱与放纵……
“爱写情书?”
佟言即便被闷在被子里,也能听出盛屿声音中的冷意,“听说佟老师为薛宝添写了封千字情书?怎么没有打动意中人?看来还需多加练习。”
被子忽然被掀开,佟言手中被塞了一支签字笔。
仰视中的盛屿更加魁伟,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面料垂坠光泽,暗闪幽光,将人衬得更加冷厉寡情。
白色的便签纸,又被塞入另一手中,佟言听到盛屿的命令:“佟老师今天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写吧。”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并没有受到沉重的穿凿动作的影响,佟言有时会生出一种错觉,盛屿在某种时刻是一个绑着绸带的漂亮的永动机,坚硬、复杂,有着nooff的开关,以及只为利益设计的程序。
便签纸被一把揉烂,扔在了盛屿的脸上,佟言强稳着声线:“不用那么费事,不就是淋漓尽致吗!”
他抓住盛屿的领口,用力向下一扯,昂贵的衬衫瞬间破碎,强健的肌肉扎入眼中!
佟言一手搭在盛屿的肩上,用牙齿将签字笔的笔帽衔了去,手臂一伸,锋利的笔尖落在温热的皮肤上。
“既然这么想让我写,那我就合了盛总的心意。”
笔锋向下一压,又一抖,佟言将将吊住的那一口气,在盛屿的起落与重挞间,忽的就碎了。
握着笔的指节压得发白,佟言几乎做不到正确握笔。
被剥夺了自身意愿的情事,催生了无限的屈辱与愤怒,现在系数都诸加在了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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