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则总是最懂她的人,只要她皱皱眉,柳云则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
可是,怎么能不在乎呢?江意桦想问,但是又怕他只是在强颜欢笑,自己的疑问反而会更加伤到他,一时间,竟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江意桦想了想,问了另一个问题,“柳云则,你会后悔吗?”
今日只是开始就已经这么槽糕了,可流放途上,一切只会比这更糟糕。
到那时,你会后悔因为我而丢官、受辱吗?即便现在不在意,以后会后悔吗?这些问题一个个地自江意桦心底冒出来。
对她自己而言,再糟糕的结果,只要是她选的,江意桦都不会后悔,可偏偏这件事不一样,她既不能选,也不能替他承担后果。
江意桦沉重地开口问,柳云则却很快就回答了她。
“阿桦,我在朝中不倒戈,不与他们同流。
虽然站得高,可实际上早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即使没有你,也会有这一天。”
这条路,他升官升得越快,埋下的危机就越多,柳云则深知这个道理,只是当时他等不了了。
用最快的度走到中丞侍郎,只是为了有足够的权势,做他想做的事。
因此,这个结局他从不意外,甚至还有些惊喜,柳云则笑道,“所以,能利用这场流放来帮到你,其实是它全部的价值。”
江意桦没想到柳云则会这样想,他的话就像一缕清风将她所有的疑虑忧思都统统吹散。
她刚刚放松,便听到屋里的人又冷不丁地开了口,“而且——”
“而且什么?”
江意桦提着心问。
柳云则嗤笑起来,带着几分轻快,“而且——阿桦,你说,我倾心你,是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可你何尝不也是如此呢?”
“是你将我看得太好了,忽略了其他。
即便不黥刺,在世俗眼中,我也绝非清风昭明之人。
他们看我,是寒门出生,是穷酸画师,还有那些的流言……我本就是在污泥中打滚的人呐。”
柳云则等林立清理好伤,利落地提衣起身,快整理好衣襟,迈步跨过门阶,站在她面前,歪着头问:
“多一个嘲笑少一个嘲笑,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桦,我只在乎你。”
江意桦看着眼前人,他脸上挂着的盈盈笑意分毫不减,烛火昏暗,他却光彩照人。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江意桦可以毫不留念地对着富贵权势而转身,是因为她从未曾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
而她真正在乎的,一定会无法控制地在心头有了重量,生了忧思。
无论是第一次逃走,还是这一次假死,在她心里,她早就做好了孤身远行的准备,没想过有人同行。
柳云则的乍然出现、坚定选择,来得太好,也太出乎意料,让她不禁害怕失去。
江意桦想通了些,旋即舒展眉头道,“也许你说得没错,是我忧虑过重了。”
柳云则仰头看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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