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寡薄的笑了笑,“此事,朕一定要查个真相大白。”
……
太和殿外,郁清梧依旧直直跪在廊下,肃眉敛目。
刘贯躬身从里到外而来,跨过门槛时瞧了一眼郁清梧,发现他虽然神情平静,但手却在细微的发颤,足可见得内心极为不安,骤然用尽力气压制,却已经控制不住了。
刘贯跟着皇帝一辈子,看多了生死,一眼便能看出人是为自己担忧还是为别人。
他顿了顿,还是出声道:“郁太仆,陛下方才发话,由奴才和小宋大人去审郁夫人。”
郁清梧诧异抬头。
这还是刘贯第一次与他主动搭话。
但下一瞬间,就被他的话惊得后背爬满了凉意:“宋知味?”
刘贯点头,“是。”
郁清梧跪得太久,才说了几句话嗓子就哑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里诸多杂念,朝着刘贯弯腰,“刘公公,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刘贯:“这可受不起,太仆请说——奴才也不一定能做到。”
郁清梧抬头:“若是……若是审问过了夜,我想请您为我妻点一盏灯。”
这话一出,连着他的话语里也带着几分颤音,“她怕黑,晚间必须有灯才行。”
刘贯惊讶的看着他:“就这事?”
郁清梧:“只此一事。”
刘贯觉得稀奇,点点头,“这是小事。”
他走了。
郁清梧本是跪得直直的腰身便塌下去,而后呼吸急促起来。
他和山君是想过齐王和邬庆川会知晓她的身份,利用她的身份来对付皇太孙,他们也细细推敲过会发生哪些事情,但是……即便心中多有揣测,他此刻却依旧难以平静。
他想起山君对他郑重说,“郁清梧,我想将我的生死托付于你。”
他当时就觉得这句话不祥,他想让她呸三声,她却只笑,道:“我说过,你别怕,我们的命运已然改变。”
可怎么会不怕呢?
他只要一想到她要面对宋知味,面对过往,面对黑漆漆的刑部牢狱,就觉得老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好人,是不能一直受磨难的。
人不能在绝境考验人性,天也不能。
若是好人一直没有好报,那他坚持的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
刑部,祝衫看见等在庭堂的宋知味,脸色顿时不好。
他担忧的看了兰山君一眼,一向笑嘻嘻的人冷脸眯起眼睛,“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来跟我这种人抢饭碗?”
宋知味并未回话。
他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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