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应声,舀了一瓢混了粗盐的水泼向壮汉,将壮汉生生疼醒,仰着头怒吼,一双跟野兽般的眼,狠狠的瞪向她。
她唇角一勾,“南境人。”
他恶狠狠的盯着她,“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开口问,他只是瞪着她不回答,她笑容艳丽,“不说?那就好办了。”
她头一侧,“写。”
狱卒立刻展开纸,笔沾墨,等她往下说。
“南境乌赵王意图谋反,混狼崽于獒犬中,欲谋害皇族,献犬人以招认,为南境王府所指使,请陛下仲裁。”
她说完转身,回头对狱卒道,“齐少将军再审时,他若再不开口,就将他的舌头拨了,认罪状上按上手印,承于殿前。”
壮汉瞪大眼睛,与盐水混在一起的血水流进眼睛,将他的眼睛染成鲜红,他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郦世卿,这……”
狱卒有点为难,“恐怕不能成为结论。”
“陛下要的是个结果,这罪名扣在谁的头上,看陛下想扣在谁的头上。”
她回头看着壮汉,“这人定是知道什么,不肯说,说明那个人对他很重要,反正他是南境人,罪名算在南境也没算错。”
她脸上带笑,问壮汉,“看你的岁数,家中父母应该还在,听人说从你那搜出了孩童的玩具,家中也是孩子的,陛下若是一怒之下发兵南境,你说你的父母妻儿能活下来吗?”
言下之意,会有人告诉南境王是因为这个人,才惹上的祸,南境王必会拿他的家人开刀。
“你做不了主,你只个女人。”
壮汉声音沙哑的开口,像是要坚定心中的想法一样,将话吼了出来。
“我郦家是陛下近臣,陛下想什么,我们是知道的。”
她眼角挑起,“你怎么知,陛下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扫平南境?这个把柄可是你们南境人送上门的。”
她说完转过头,直接离开,不去理会后面审讯室中大喊的壮汉。
“郦世卿……”
狱官跟在她身后想要问些什么。
“想活命就别问。”
她冷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狱官将心中的疑问咽了下去。
昨夜见识了齐少将军审人时的狠绝,刑罚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痛不欲生,却又死不了,今日郦世卿是直接把人往死路上逼,还是不光你要死,你全家都要因你而死,这对真是绝配!
都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齐将军府的两名府兵跟了一路,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更没有多嘴的说一个字,让狱官十分的佩服。
他哪里知道,齐将军府的人都是见惯了自家少将军的两副面孔了,那从小到大对郦世卿就是一副傻样,对敌人犯人时,可是心黑手狠,而郦世卿,嗯,以他们跟郦家人的接触来看,郦家人就没有良善的,外面那些心疼郦灼华,担心她将来撑不起郦国公府的人,那都是想多了。
从家到天牢,再从天牢出来,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她出家门时,外面的摊子只有两三个,从天牢往回走时,摊子已经连成片,各种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她叫伍仁买了些包子、烧饼、油条之类的,回到府上,郦无忌正下朝回来,父女俩在门口遇上了,一起进了府。
武场内,齐英昭跟齐鄢峥对招,郦善舟在一边扎马步,那可怜的小样子,八成时早上挨了揍了,齐英昭对上自家侄子那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有种要打死对方的感觉。
试想,那个母亲看到个男人从自家闺女房中出来,能不来气,虽然闺女不在房中吧,那也是来气的,亲侄子都不成,更何况这还不是亲的呢!
她真是往死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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