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义寒淡淡道:“在下既非圣人,也不博爱。
同族之人身上的疾苦尚关心不过来,更没有心力同非我族类之人共情。”
这话听得夏绫一怔愣,他倒坦诚。
“可书中不都教人做圣贤么?钟大人读了那许多书,怎么却说自己不做圣人了?”
钟义寒一声轻笑:“书中所写的,都是写书之人想让看书的人变成圣贤。
写书的人是想让人人都成圣贤,所以仁爱,所以德厚。
可若是遇上非圣贤之人,又该以何道化之呢?这便不能从圣贤书里找答案,而要用不圣贤的法子了。”
夏绫觉得他这番论断十分有趣:“钟大人读的书越多,却越不想做圣贤。
我读的书不如钟大人多,可又时常心生恻隐,很难同自己说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钟义寒说:“书读得越多了,倒是就越会知道,但凡事情都不是只有对或错两面的。
有的时候,屁-股往往比脑袋更重要,就像走路一样,总要有个方向,若哪里都想去,那岂不是成没头苍蝇了。”
夏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可脑子里却豁然开朗。
她终于想明白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拧巴了,因为屁-股跟宁澈在一块,可与秋鹤相处久了,脑子就不自觉的往她那一边偏了。
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秋鹤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次之后,不论她之后当何去何从,至少是没有理由再回浣衣局去了,后续的事情会全部由北镇抚司接管。
“唉,钟大人,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觉得这件事我好像没做完似的,心里头总觉得空落落的。”
钟义寒默了默,方道:“小乔公公,我以为您在宫廷中活得久了,早就习惯了。
只要皇上说事情完了,那就是完了,您的想法重要么?”
夏绫手心中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这话听着,似乎是对帝王家心存怨怼。
“钟大人,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门扇后传来钟义寒的几声低笑:“臣不过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
这人还真是不会讨人喜欢。
不过夏绫又觉得,世上倒是需要像他这样的人,宁澈也需要。
夏绫倚着门板道:“您说您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这样要万一把皇上惹毛了,贬了您的官,那您多亏。”
钟义寒却说:“臣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如果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了,那岂不是更亏。”
夏绫眉眼间的笑意惆怅了下来。
她轻声问:“从前读书的日子,钟大人过得一定很辛苦吧。”
对面答到:“天下寒门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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