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有点生,因此动作上格外小心,但心里还大概能记起皇上身上哪里能碰,哪里碰不得。
何敬将换下来的脏衣服一并都搭在衣架上,又展开新取的中衣和燕居服为宁澈换上。
中衣是顶好的绸料,轻白似雪,换上了一身干爽衣服,宁澈总算是舒了口气。
他目光落在何敬刚掸开的那件燕居服上,神色却略微凝了一凝。
他记得这件衣服。
这是一件青灰色的广袖长衫,已经有些年头了,还是他做皇太子那时置办的。
这件衣服通体没有什么花纹,只是领口处的那几粒扣子,是以合浦南珠镶嵌在贝母上制成的,就像万里松涛中飞过的一行白鹭。
一件寻常衣服而已,宁澈原不该有什么很深的印象。
只不过——
屋檐下,女孩在昏黄温软的灯光下看向他,忽说到:“阿澈,你有一颗扣子松了。”
宁澈低头,果然,领口下的一粒扣子脱了线,都快掉到胸口去了。
他有些赧颜的说:“我一会回去换了。
下次来找你时,我一定穿件好的。”
“不用,我给你补一补吧。”
说着,女孩从自己袖口处摸出一个针线包,在灯下纫起针来。
宁澈怎么忘了,她现在在针工局做活,随身都是带着针线的。
女孩凝神看了看,挑针如飞,不过三两下,便将那颗扣子补了回去。
宁澈看着她的手出了神,可她却倏而往前一凑,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口。
宁澈紧张的呼吸都凝滞住了。
夏绫飞快的用牙尖一挑,咬断了多余的丝线。
“好了。”
她眉眼弯弯。
宁澈却暗自烧红了耳垂。
她头上有股桂花的香气,可真好闻。
“主子,”
何敬的声音将宁澈又拉回到了现实里,“这件衣裳现在穿刚好,不冷不热的。
只不过上回您穿都是春天的时候了,才刚交浣衣局打理过了送回来,您看看还合不合身。”
置了一夏的衣服,肯定是要重新晾晒熏香后才能上皇上的身的。
宁澈淡淡道:“跟春天比,朕有什么变化么?”
何敬含笑应承:“主子更加丰神俊朗了。”
这些马屁对宁澈并不起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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