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看,不想听。
然而,祭品何曾有过选择的权力?
极大的恐惧。
世界是无光之海,是没有尽头的坠落,是无法出生的孕育,是一切不曾开始也不会结束的循环,他像是没有头的苍蝇、没有腿的马,徒劳无功,四处乱撞,只想找个出口。
可是如何能找到?
本就没有出口。
“……记相大人,记相大人,”
有人在耳边焦急地呼唤,急切到破了音,“瞎子、瞎子……”
“不要看,不要看,千万不要看!”
见生说完,身后刀风已至,他硬着头皮,举起桃枝剑,迎向乱紫。
一把绝世好刀,对上一根枯树枝。
这恐怕是天下最滑稽的画面。
可是,偏偏,接住了。
清光爆现,明亮到了刺痛人眼的地步,莹亮至极、润泽至极,也强大至极。
流淌的清光为桃枝剑镀上了一层盔甲,这一刻,见生手中握着的不再是枯树枝,而是一把真正的剑。
怀着他的心血被砍下,在北青罗山的清风中,被赵不卷锻出的一把剑。
谁说,只有铁石可锻造,唯有炉火能炼化?
心随意到,飞花拈草,皆可杀人。
“你听我讲。”
见生抬眼,清光下,他的眸子如同深潭中的卵石,温润、坚定,有着不动声色的坚持,“不能让他睁开眼睛。”
这本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是在见生的身后,那团阴影悸动不已,没有实质的表面不断起伏,当中一道裂缝,正在逐渐向两边、不断撕拉。
真的像是一只竖着的眼睛,正在慢慢张开。
“你这骗子!”
夙紫咬牙切齿,气愤不已,又惊疑不定,“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
百面千相的效力还没有消退,面前的人,还是顶着小雩女那种无辜的脸。
见生只是望着她,没有说话。
他不喜欢这个南华宗弟子,她暴躁、易怒,喜欢随便动手,和其他修士一样,不将凡人当作人。
但她也会为一个跪在祠堂前的少女扔下水,会在危难之际,带着她离开,甚至还想将她引入自己的宗门。
虽然也许别有用意,但她不是坏人。
夙紫:“……”
她终于开口:“这个瞎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生:“我不知道。”
夙紫:“你又是谁?”
清光愈盛,见生用尽所有力气,抵住夙紫的刀锋:“北青萝,苻见生。”
“没听过。”
夙紫说着,忽然卸力,乱紫划过一道华光,落在她的身侧:“……我一定是疯了,你说,要怎么做?”
她口气暴躁,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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