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将军是大梁的将军,自然是要听令于陛下。”
姜淮知晓张小将军也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只觉感恩,“我已是感激不尽。”
“弦月姐姐!”
叶凌川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抱住姜淮大哭道,“姐姐别离开我!”
“傻丫头。”
姜淮无奈地笑道,“弦月早就不在了。”
若是弦月还在,宋清朔又怎么会独自惨死关外,所以弦月或许早就死在了大漠之中。
半月之后,京都城内樱花落尽,但暮春百花盛开,又有谁会在意短暂开放后又快凋零的繁樱。
李庭言踏入玉照宫的时候,姜淮还是坐在窗边,手里握着那根只雕了一半的簪,看着西北方向的天空。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这样的姿势,常常在窗边一坐就是一天。
他许多次进殿,想与她说几句话,只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不一言,不予理睬。
他再无他法,只能坐在她的不远处,默默看着她,好歹她每次都好好用饭,按时喝药。
“她活着就好”
,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这一次,姜淮也没有因他的到来而有任何表示,瘦削的手指在簪上来回抚摸,手腕上戴着那串属于宋清朔的平安手串。
只是她过于消瘦,那手串戴在她手上,似乎轻易便会掉落。
他走到她跟前,看着那簪子说:“你若是喜欢,朕让珍司局的人,帮你把它刻完,你便可日日佩戴。”
她依旧没有理睬,只是将那簪子收回袖中,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清朔说,他会亲自制作一支白玉簪送我。”
她不再避讳对宋清朔的感情,直截了当地便当着李庭言的面说了出来,他再不满,再猜忌,清朔都已命丧黄泉,他还能怎么样。
殿中浓烈的香薰味道,让李庭言忍不住轻咳两声,这些日子他总是咳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忧思过度。
“你殿中的香薰味也太浓了。”
他又说。
“清朔喜欢这个味道。”
姜淮自言自语般说道,“檀香木和沉香木三比七的比例,再添上二两白梅花瓣。”
是了,李庭言想到,每次见到宋清朔,他身上总是淡淡的沉香混着些许檀香与白梅香味。
李庭言又重重叹气,宋清朔的死,终是把他们都送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清朔的灵柩已经到将军府了,朕陪你去看他。”
他缓缓开口,观察着姜淮的反应。
“好。”
她终于从窗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云舒说,“帮我梳妆吧。”
她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再无从前意气风英姿飒爽的暗卫模样。
姜淮并未怎么盛装打扮,只是换了一身纯白的衣裙,略施粉黛掩了病容,又拿出一根纯白的玉簪将长绾起,对云舒说,“他送我的簪子,也就剩这一根了,我记得是我十六岁生辰那天他送我的。”
“好看。”
云舒的声音中也带了哭腔,“宋将军见了一定喜欢。”
她走出殿外,一阵风过,吹起了她的衣袂,显得身躯更加瘦弱,李庭言走上前,想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走吧。”
他柔声说道,想扶她上御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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