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亲手拼凑起。
也是她亲手打碎。
怕自己于心不忍,郁书悯别过视线,只留侧影烙在他眼眸。
漫长的十几秒钟里,他描摹着这张脸,好似要将每个肌肤纹理都记住,永远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时间走过的每一秒,都像亲手喂给他一颗蛇胆。
苦涩的感觉哽在喉头,叫他无法说出半个字。
最后,他眼睫颤动着,缓缓垂下眸。
看着她被拧红的手腕,他蓦然勾起自嘲的轻笑,笑自己狼狈挣扎的模样像极了丧家犬。
声音沙哑,饱含无力,但还像往常那般温柔哄她说:“悯悯,叔叔哪次没听你的话。”
“走吧。”
“那就走吧。”
他让司机停车。
坐回原位,阖眸,听身边的人下车,然后重重将门甩上。
沉闷的声音,与他坠落的心脏共同谱奏悲凉的哀歌。
连同天气,都变得沉闷。
郁书悯没等来车,倒是先等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她急匆匆地跑至公交车站下,尾与肩膀沾了点雨滴,哗啦啦的雨声在耳畔作响,地面溅起的水花,沾湿她的鞋面。
正当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跟司机伯伯说位置的时候,一双男士运动鞋出现在她视野中。
郁书悯愕然抬头,是季昀骁撑着透明的伞站在她面前。
她疑惑他为什么还在,正要问出口,就听他先解释说:“走的时候看到你跟一个男人上了一辆车,我不太放心,就冒昧一路跟着。”
“下雨了,我猜你没带伞——”
还未等季昀骁将话说完,眼前的小姑娘再没憋住忍了许久的情绪,转身靠在他怀中,额头抵着他的肩,低声抽泣着。
在这一刻,她只想有个地方能泄情绪。
她在亲手断了所有,推开一个对她很好的人。
她翻阅过父亲的日记本,那字里行间透着的忏悔,是对一个本该幸福但却破碎的家庭的惭愧。
以前总是心软。
也总是贪恋他的温柔,他的好。
可脱离温柔海,猛然觉这份“好”
的背后牵扯她父亲虚伪的表皮。
以及“靳”
这个姓,在她的世界里,沾染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去游说靳镇北放他走,盼望鸟雀离开囚笼。
可他若与她继续纠缠,她岂不是成了那个笼,成了困住他的人。
……
季昀骁也懵了下。
待回神时,抬手拥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暴雨如柱。
这一幕就如电影,映在靳淮铮的眼睛里。
他知道郁书悯没有伞,遂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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