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渐弱,直至被空气吞没。
心脉图趋于平直,再遗憾和不舍,她只能陪他到这了。
靳淮铮感受着手腕的力突然消失,锥心刺骨的疼如地狱中的火,烧灼着他,要叫他灰飞烟灭。
渐渐地,他再也忍不住地跪在床边,滚烫的眼泪滑过面颊,额头抵着奶奶的手背,声音低哑,哭得像个孩童。
在他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里,她其实全部都知晓,并用自己的方式,藏匿所有的罪恶,不让他窥见。
……
冬日,本该是重逢的季节。
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地分别。
郁书悯裹挟着风雪,匆匆忙忙赶至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她手按紧起伏不停的胸口,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死寂,她整个人都好像堕进冰窖。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靳淮铮哭。
他跪在那儿,脊骨似被压垮了般,整个人碎成窗外的雪渣。
帆布包里的日记本咯着她的腰,在提醒着她,眼前的人早就破碎不堪了。
以前她所见,全是这人的残片,爱恨交织的环境早将他的人格打碎。
他待她和朋友温柔,是他本性如此。
他的狠,他的刀尖,从来都是对准罪有应得的人。
他破碎清孤,是他夜夜都在饱受折磨,对情爱失望。
他的顽劣,看起来轻浮的瞬间,是混淆,是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将他读懂看透。
而如今,她全都知晓。
哪一个他,她都见过。
又或者,他从没想过在她面前隐藏。
她之所见皆为他。
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郁书悯拖着沉重的脚步朝他走过去,一步一步,好似戴着铁锁链。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靳淮铮缓缓抬头,同郁书悯目光交错的瞬间,他眸底闪过不可思议。
本该在江川的人,此时却出现在身边。
郁书悯透过他眼神,知晓他心中所想。
声音里揉进苦意,和他说:“昨天晚上和今早打你电话但没人接,问羲燃哥后才知道奶奶的事情。”
她难受地叹息,“还是晚了一步…”
走至他身边时,她泪眼盈眶地望着长眠的奶奶,温声细语地安慰他:“别太难过了,奶奶她至少是没什么遗憾地离开。”
至少,他和她都编织了一场梦。
让老人家在往生路上不必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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