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事事以她为先,透支和压缩自己休息的时间。
那一瞬,那只无形的手再度扼紧她的心脏,呼吸时牵动心骨未愈合的伤疤。
她若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大概只会答,因为靳永铖。
此刻,她忽然想刨根问底地追问,那爸爸究竟匀给你多少的善,能让你如此念着他的好,心甘情愿地一直照顾我。
最后,这杯水她没有接成。
转身上楼,仿若不曾来过。
书房内,靳淮铮也没察觉到郁书悯,专注核对文件上显示的每一行文字和每个数据,密密麻麻的黑体字看得他眼睛疼,最后疲倦地躺靠在椅背。
余光无意瞥过电脑微信聊天页面,靳镇北的消息停留在几个小时前,短短六个字——不要本末倒置。
准确来说,是靳镇北给郁书悯打电话前。
无声间,靳淮铮眼底轻掠带逆反意味的笑,点击鼠标,将这条消息永远地删除。
他用不着提醒旁人何为本末。
也亏得提醒,究竟何为本末。
周日,靳淮铮同郁书悯一道去了圣宁寺。
今早倏然落一场大雨,枯叶散落在泞湿的柏油公路,一辆黑色rs疾驰而过,微凉的风卷起凋叶残枝。
郁书悯目光悄无声息移向窗外,古老威严的名利城已在山脚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隐匿雾气中,朦胧飘渺。
圣宁寺在鹤山东麓,香火旺盛。
车子停在庙宇前,近中午,但晨时腾起的雾气残留些许,仍未散去,清悦鸟啼声与佛殿内的阵阵梵音相扣和鸣,香客阗门。
郁书悯从车后座下来,仰头望匾额,于苍劲有力的三字中寻一点心安。
缠身梦魇,仿若在这一刻得到净化。
又一道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沉闷,似古乐里无意奏起的钟声。
郁书悯回神,还未向后转身,靳淮铮已走至她眼前。
脱离尔虞我诈名利场,他今日穿了件再简单不过的黑色长袖帽衫和外套,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斯文至极的银边眼镜,面容清冷,偏偏那一双眼似天生含情,无意淌出点笑意,恰如春风。
他们一同走进,线香的苦意萦绕鼻尖。
人头攒动,她紧跟他的脚步,点香拜过神明。
弯腰的刹那,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看,与那日布施法会不同,他阖眸拜得极为虔诚,仿若真与神明签字画押,将自己的气运毫不保留地渡给她。
可这终究是她个人的猜测,没有人知道在那缄默的几秒内,他到底同神佛说了些什么。
后来他们在寺内闲逛了一小会儿,临走时有人打电话给靳淮铮,他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接通。
郁书悯则在原地左顾右盼,蓦然现左侧就是月老殿。
来之前她在网上搜过,都说圣宁寺月老殿的签文极为灵验。
这会儿,有不少情侣在殿前排队求签,有人喜,自然也有人失落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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