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耐心耗尽,不再理她,对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视若无睹,毫不留情向谢老太太屋中行去。
一阵清风从身旁卷起,谢清欢面色霎时惨白无血色,她咬牙切齿,转身,见愈来愈远的清瘦背影,死死咬着唇瓣,薄唇咬出血来,也浑然未有所觉。
谢清曦、谢清曦,哪哪都有她,而她处处不如她,有些人天生就是她的绊脚石。
既然是绊脚石就要铲除,不留后患。
谢清欢眸光幽冷,不再去想,转身向三房行去。
华容院正堂房屋侧里间,内里分两间,里间放了一尊佛龛,眉目半敛。
谢清欢请安后,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便跪在软蒲团上,拜着身前金雕佛龛,神情十分虔诚。
门外毡帘被打起,伺候谢老太太的沈嬷嬷走近,轻声道,“老太太,蕴哥儿来了。”
老太太缓缓睁眼,黯淡的眸光划过一丝亮色。
沈嬷嬷扶她起身,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正厅,缓缓坐在主位上。
谢蕴朝她一拜,示以问安,随即安坐下来。
老太太已近油尽灯枯之态,圆圆的脸蛋愈发暗沉,她身姿板正,依稀可见当年雷厉风行之态。
谢蕴瞥一眼,淡笑,“祖母气色越发好了。”
谢老太太抬眼,年轻人眉目俊美,性情温和,内敛克制,八分肖父,两分肖母。
她瞧着,笑意染上眉梢,却还是一本正经道,“蕴哥儿惯会哄人,我这半身进土的老货,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
谢蕴温和一笑,不言语。
不知想到什么,谢老太太捧起茶盏,微抿一口,“蕴哥儿已至弱冠之年,旁人家的公子哥早已妻妾环绕,你还是孤苦一人,不知我生前还能否瞧见蕴儿哥娶妻生子。”
见他不说话,只淡淡把玩腰间香囊,谢老太太继续,“你若公务繁忙,无暇管顾婚事,我瞧柳家那姑娘不错,书香世家出生,行为举止优雅端庄,令之谨守三从,克尊四德,是为良配。
你若愿意,我便前去柳府替你说亲。”
谢蕴神色依旧温和,眸光却渐渐滋生出寒潭般的冷意。
他端起茶盏,慢悠悠的轻晃着,注目漂浮翠叶,“不劳祖母挂心,男儿应当立业家成,才有母良妻贤,如今朝堂之上纷繁复杂,稍有不慎万劫不复,遂我暂无娶妻之意。”
谢老太太微愣,胸腔犹如鼓动着闷雷,气闷道,“你这臭小子,惯会拿这理由搪塞我。”
谢蕴摇头,温声道,“孙儿只望祖母长命百岁,共享天伦,莫为孙儿的婚事劳累烦心继而伤了身子,不若,孙儿罪过便大了。”
谢老太太方想开口,屋外传来婆子通报声,“老太太,三小姐来请安了。”
谢蕴把玩香囊的动作微顿,眼里冰冷的冬雪渐渐融化,露出含蓄的暖意温柔,唇角含着及浅的笑意。
“快唤她进来。”
谢老太太抿口茶。
不多时,裹着浅蓝色披风的少女卷起一阵香风进入屋内,朝谢老太太一拜,“祖母。”
转而侧首朝谢蕴一拜,“大哥哥。”
谢蕴收敛笑意,“朝我拜什么?倒显得你我生分了。”
语气明明温柔,谢清曦却明显觉得他在生气。
生气?谢清曦疑惑,心想,也是,哥哥自小带着她,关系比家里寻常姐妹要好许多,生气也属实正常,可祖母在这儿,他们关系便算再好,也要恪守礼教罢。
她朝谢蕴挤挤眼,又暗地里瞥了祖母一眼,谢蕴瞧她幼稚的动作,没忍住轻笑出来,朝她点点头。
这是说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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