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寒舟接受了自己账房身份之后,李妍就碰不到酒了。
他把山庄资产全部清算一个遍,末了将整个酒窖都算成山庄财产,李妍名字下面,一滴都没有。
这嘎嘣一下卡了脖子,李妍是真的有点受不住。
“大小姐是有些时日没来了。”
刚走到霜月楼前,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沈账房管的严?”
月下清风万里,李妍换了身男装,小冠高竖,一把折扇悠闲摇晃着。
她踱步上前,不屑一笑,背手道:“他能管得住呢。”
门口的妈妈谄媚笑起,将她往楼里迎:“还是老规矩,两壶女儿红,再配个抚琴拿手的名伶?”
李妍顿了下脚,摇头:“不,我今日斋戒,转成来拜山见神。”
霜月楼妈妈笑意不减,眼眸微微睁开:“哪山哪神啊?”
“出尘不染沧海山,月下霜色两朵莲。”
李妍颔首致意,“客从瀛洲来,得见。”
老妈妈“噗”
一下笑了:“您把我要对的话都说完了,我说什么啊?”
“谁让你们次次都得来这一下,又不是没见过我。”
李妍摇着扇子,指着楼上雅室,“我自己过去,你去通禀吧。”
老妈妈福身行礼,对一旁小二叮嘱两句,这才转身往后院走去。
李妍一边上楼,一边看着眼前寻欢作乐的众人,扫一眼竟然瞧见两张熟面孔。
是在曲楼见过的黎家大少爷,和陈家三公子,当时她查案要紧,只记住了身份,没能记住这两人的名字。
没想到再见,就看见他们俩蒙着眼睛,在这和姑娘们捉迷藏。
玩的开啊。
不等李妍感慨,她忽然觉得头皮一紧,有道杀气。
她下意识回眸望过去,那杀气此时又不见踪迹,寻不出半分痕迹。
李妍后背心有些凉,赶忙往二楼走,再也没停留。
此时,一楼隔断的屏风后,沈俊正提着茶壶,给面前一身黑衣的“表哥”
添茶。
“他们几个都是纨绔,继承不了家业的,考取功名也没戏,穷的只剩下银子。”
沈俊道,“但他们经常往来于京城,能带回不少消息,山庄通过我的手跟他们走的进一些,既能赚不少银子,也能收集很多外面没有的小道消息,多联络肯定是好的。”
沈寒舟这才从屏风上挪开。
他神情暗了些许,片刻后才端起茶,郑重道:“有没有我能帮忙的事。”
“……啊?”
沈俊以为自己听岔了,“需要我帮什么忙?您只管开口,我这条命都是李家给的,让我为山庄送死我都没怨言。”
沈寒舟端起茶,润了口嗓子:“我说,有什么事,是我能为李妍做的。”
他转过头,看向满脸惊讶的沈俊:“我不会功夫,只做些查账的杂事,从觉拖她后腿。”
沈俊倒抽一口凉气。
他知道沈寒舟的来历有问题,也问过李妍两次,但她都只说是李清风吩咐照顾的人,让以礼相待就行了。
沈俊放下茶盏,坐正身子,直言:“你这不是就做的很好么。”
他看着沈寒舟,“不管是对飞龙山庄而言,还是对千门来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为重要。
你都这把年纪了,现在让你去学千门绝学不现实,但和我一起哄着这群公子哥,打探些消息出来,还是很轻松惬意的么。”
听到这,沈寒舟垂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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