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选德殿。
赵构烦躁地在殿内反复踱步。
这位大宋官家头戴硬翅幞头,虽刚过而立之年,也是鬓角斑白,披着大红袍的身形更显消瘦。
这是那段颠沛流离的岁月,在他身上刻出的印记。
一想起完颜决和他身后的金国,赵构就不禁心头发寒。
在临安偏居数年,过惯了安稳日子后,他就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命悬一线的逃亡生活中去。
只要能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赵构什么事情都愿意干,什么代价都愿意出。
哪怕是做个“儿皇帝”
呢?
问题是,完颜决到底肯不肯认他这个干儿子?
对这位金国至尊孤身南下以来的所有举动,赵构实在是琢磨不透,更无法放下心来。
秦桧静立一旁,目光浮动。
他摩挲着袖中那封来自北方的信笺,微微一笑。
秦桧深知这位官家对金国人的恐惧,早已刻进了骨子里,不是任何东西能够改变的。
但他同样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怕什么东西怕得要命的人,往往会成为最可怕的那个人。
为了不让怕的事发生,他必然要拼尽一切来阻止。
这就给了秦桧一個机会去引导,甚至是操控这位至高无上的大宋官家。
秦桧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官家,咱们大宋幅员辽阔,物华天宝,还怕满足不了一个北地蛮子的胃口?
就算这完颜决当真贪得无厌,还生出些非分之想,张教习也不会放任这北蛮子在御前失仪。”
与世人的印象不同,这位权倾朝野的相爷面容富态,长得眉清目秀,笑容可掬,让人一看就易生好感。
听到这话,赵构转头望向身边另一人,心头又多了些底气。
毕竟,完颜决自覆灭辽国后,已甚少在战场上出手,他到底有多强,对世人来说始终是个未知数。
而这位“张教习”
却实实在在地,在赵构面前显露过堪称惊世骇俗,应当只存在于志怪传奇中的超凡功力。
被秦桧称为“张教习”
的人,是位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肌肤细腻白皙,看不出具体年岁的英俊男子。
();() 他瞧着极为年轻,浑身上下却有股难以言喻的雍容派头,一举一动间也满是华贵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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