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武士的马都中了箭,它们惊慌失措地撅着蹄子癫狂地想要甩掉身上的箭矢,但是这只让犬齿倒勾箭刺得更深源信政的马也一样。
他的亲卫扑上来把他从高扬起前蹄的马上救下来,并把那匹可怜的宝马砍断了脖子假如不这样做的话,狂性大发的马儿们或许会把他们的主人踩死在地上,或者踢碎骨头。
现在源信政的身边只剩下三四个活着的亲卫武士了。
他们以弓步摆出战斗的样子,把那个脸色青白虚浮,由于惊恐以及长期纵欲而有些肥胖的男人护在身后,绝望地试图保护他们的主人。
黑甲骑兵们严谨地列阵,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密不透风地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知道那几个武士里谁第一个大喝了一声,说了一句类似于“来吧”
之类的话,于是这场兵力悬殊的围杀便立刻开始也迅速地结束了。
“你没有武士的尊严太卑鄙了,你太卑鄙了。”
一个倒在地上的武士轻轻地说;但是骑着马经过他的青年却低声地回答道“真正的卑鄙是为了尊严让自己的属下无谓地去送死。”
这个青年自然是久见秋生。
一个时辰前,源信政还坐在宴会的主座上搂着自己的妾室作乐;而在一个时辰后的现在,他却已经狼狈不堪地被两个黑甲骑兵按倒在地,跪在山脚由于冬季到来而僵死的败叶枯枝里。
“信政公子,好久不见了。”
不知道何时,那个领头的青年已经缓缓打马而来“我已在此恭候多时。”
源信政觉得这个青年有点眼熟。
什么时候见过呢
已经忘记了。
被压着跪在地上的他勉强探起头来仰视那个青年。
冰冷的大铠披在那人显得有些瘦弱的身体上,在月光里折射出没有温度的反光。
从马的缰绳往上能见他扯着缰绳的那只苍白而又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的手指正提着那只鎏金星兜的带子。
他的头发披散着,是在刚刚把星兜拿下来时不慎扯断了发绳。
红色的血飞溅在他的半张脸颊上,在昏暗的夜中凝固成暗紫,然而可悲的是这个残酷的景象却只显得这个人更加的温柔羞涩,甚至让人想要吻他的眼睛,吻他的唇。
久见秋生并没有对源信政解释他们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遇到过,他下令把源信政关进窄小的囚车里带回主城,与其他人一同等候发落。
“真是冒犯,只是我想您也一定很想念家人,所以情不自禁想要你们团聚而已。”
他骑着马缓缓经过这个曾经是一国之主的人,遥遥在前地下令午未二骑随着他前往已经攻克的赤池主城。
而后如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微笑着回头“您的孩子都很可,我留下了。”
源信政大声地诅咒久见秋生不得好死,说他会遭到报应,武士之间的战斗不应该殃及亲属,卑鄙的灵魂会永世不得超生云云。
他的嘴很快被堵住了。
久见秋生置若罔闻。
他面无表情地把扇子插在腰上,让枯藤骑传递消息把在北部设伏的戌骑和在西部设伏的亥骑召唤回来。
“赤池国灭亡的消息可以传递出去了。”
阿犬是在他回城的路上来询问他的,在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这个忍者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黑暗里。
鸽子在黑夜里飞上高空,走卒小贩游女行商,像是无声的,细密的雨一样,由底层存在构成的,渗透在这片土地上的网开始运转。
久见秋生不怕被人得知自己手上握着的是什么样的一个战争机器。
因为即使被知晓,也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个东西的成型了很快,这片土地上的人就会明白,面对久见氏所指挥的大军,无论是谁都只能着它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肆意地征伐纵横,而无法在它到来之前构建出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存在。
但此时此刻,青年只是如他所愿地入主了赤池的主城。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