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法会仪式把众人折腾得够呛,后面两日隆重繁琐之程度也不逊,住持被害,该办的事仍旧要继续下去。
永光帝深感最近乃多事之秋,金陵城里宋邢方被杀,宅子里来历不明的二百高手尽数死绝,这些人手究竟是宋邢方私下养的护卫还是别的什么人尚未弄清楚,皇城脚下能出此大案,简直骇人听闻。
此事与宋邢方表奏的三铜律令联系起来,就更令永光帝烦恼,一切矛头直指定远军,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定远军也未必有这样的手段。
永光帝倒是没有怀疑到林熠和萧桓头上,皆因二人都有不在场的实据,林熠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萧桓则一贯不掺和这些事,永光帝并不知道,这两人早就不是他了解的模样。
住持被杀,倒是捉住一个现成的邵崇犹,好歹暂时收了场,但嚣张到了会上,永光帝怎么也舒心不起来。
林熠原本对邵崇犹感到矛盾,前世多年朋友,怎么说也不至于不了解,他偏偏发现自己真的对邵崇犹毫不了解。
一个江湖人,家世和前二十几年的经历犹如蒙着浓重迷雾,面对这么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怎么能谈得上了解
林熠整了整衣领,出院子去见永光帝,半路在罗汉殿旁遇见景阳王萧放,二人再见面就有些微妙了。
萧放倒是面子功夫不落下,一如当日在荒郊客栈内那般和善“侯爷可听说前些天兵部宋邢方大人的事”
林熠装模作样仔细想了想“宋大人死在了家里,这些天说法挺多,我还以为是被王将军那一脚踹伤了元气没缓回来。”
萧放那双眼睛随了永光帝,令人不出他想什么,只道“还当侯爷会很关注此事,毕竟宋大人一死,朝中再无人敢提三道铜符的事。”
林熠满不在乎地笑笑“陛下都不急,四王爷急什么,再者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国三军始终系于陛下一手,只要陛下想要,别说三道铜符,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
萧放一时辨不清他是年少轻狂还是怎么,又道“侯爷昨日应下邵崇犹的事,此人名声不大好,还是离他远些为上。
”
林熠心道邵崇犹杀的是自己全家,你妹妹阙阳不知杀了多少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人,要避忌也该把阙阳公主列为当朝不详第一人才对。
“四王爷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既然出口答应,这件事还得管一管,四王爷如此嫉恶如仇,难道与那邵崇犹有什么旧日恩怨”
林熠好奇道。
萧放见他软硬不吃,笑得没有先前那么自然,叹了口气道“这人在我封地历州犯下灭门之事,也算是有恩怨吧。”
好巧不巧,太子也过来,三人互相都有打算,太子笑道“四弟对侯爷和昭武军颇为关心,你们见了可有的聊。”
林熠知道他这是提醒自己萧放对昭武军的不轨之心,可太子对三军亦有自己的一副算盘,便一礼道“四王爷心细,提点在下不少,太子殿下便与四王爷先谈,在下不打扰了。”
他留下兄弟二人互相打机锋,径自去见永光帝,永光帝正与一名僧人下棋,林熠见了有点意外,但只是不动声色行了礼。
僧人正是寂悲大师,落下一子抬眼林熠,微笑道“这位便该是烈钧侯。”
林熠身着深红繁复刺绣的袍子,眉眼蕴着淡淡笑意,整个人稳重强势许多“打扰陛下与大师下棋了。”
永光帝招招手让他在旁坐下,盯着棋盘斟酌一阵子“住持出了意外,寂悲正经过金陵,便来帮忙,法会还是要有人坐镇才行。”
林熠轻轻一拱手“原来是寂悲大师。”
永光帝也无心下棋,将残局置在那里不再,拿起宫人递上的热巾帕敷了敷眼“林熠,你对那邵崇犹怎么”
林熠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一臂搭在桌案边沿“他被押入死牢,轻易不能提审,此事全陛下想要什么结果,若手起刀落也就结了,若查下去,应当不那么简单。”
永光帝深邃的眼睛洞察力十足,望着林熠道“说来听听。”
林熠笑笑“臣手里尚无证据,但有一件事把握很足,邵崇犹若想跑,当时未必能拦下他,他既二话不说束手就擒,便有把握此事会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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