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徐九思看时机成熟,站出来朗声宣道,“此乃我元安十公主,为天下女子开恩科第一人!”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兀自跪倒在地,后面一众百姓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跪下,乌泱泱一片。
台上书生踉跄几步,眼中不甘之色尤为扎眼,呆在原地不动。
他身后的几个追随者倒是跪倒在地,对着邱予初行礼。
徐九思抬眼看书生未跪,心下大骇,喊道,“邬景和,见到十公主,还不快跪下。”
书生邬景和眸光似箭,脚步虚浮,还是不肯下跪。
邱予初摇摇头,不甚在意,“徐大人,无妨。他此时还是不服气,纵然下跪,也并非本心所愿,随他去吧!”
目光瞥向邬景和,再次试探,“怎么样?来一场比试,看看能不能拔出你脑子里那些迂腐陈旧的思想?”
邬景和满脸不屑:“你是公主,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赢?”
邱予初略略摇头,他还是信不过自己,遂开口,“你我之间的比试,与他人无关,你出题我来答,我出题你来答,输赢与否在于你我一念之间,但凭本心罢了,如何?”
邬景和抬起头,重新端视邱予初,双目澄澈,自信飞扬,没有半点上位者的压迫与倨傲。
略略放下心来,脑子已经闪过接受的念头,颔低眉,一字一顿地说道,“好!”
邱予初面上一喜,对邬景和说道,“公平起见,你先出题。”
邬景和思忖片刻,说道,“以彷徨为题,先作诗一,再评述一番。”
邱予初一听,“彷徨”二字,心下了然,思忖片刻,悠然开口,
“残星数点夜幽长,冷露无声湿旧裳。
歧路徘徊心似惘,孤身辗转意如惶。
风摇瘦影愁难散,雾隐幽途志未彰。
且叹人间多困蹇,不知何处觅清光。”
邱予初继续开口:
彷徨论
“今夫彷徨者,心之歧路,意之迷津也。世途多舛,人事纷纭,遂使志士仁人困于斯境。”
“观夫古之来者,屈子忠君爱国,然遭谗被谤,放逐江潭。其心也,在忠君与全己之间彷徨。”
“彷徨者,非怯懦之谓,实乃深思熟虑之象。盖人处世间,欲有所为,必先度得失,审利害。”
“若贸然行事,鲜能成功者。然彷徨过久,则机宜尽失,壮志亦颓。如项羽兵败垓下,本可渡江而东,卷土重来。奈何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为今之计,当以智慧决彷徨。明于大势,察于细微,权衡利弊,果断而行。”
“若遇抉择之难,当求诸本心,问诸良知。夫良知者,人之所固有,如明灯之在暗室,能照破彷徨之迷雾。”
“故曰:彷徨不可免,然以智决之,以勇破之,则可出迷津,达彼岸,成就非凡之功业。”
说罢,邬景和目眦欲裂,心下大骇,不可置信地看向邱予初。她所言皆是自己心之所想,心之未想,心之不及。
才一瞬,面色苍白至极,失魂落魄,嘴里反复嘟囔着,“彷徨不可免,然以智决之,以勇破之,则可出迷津,达彼岸,成就非凡之功业。”
邱予初盯着他,知道这些话振聋聩,直抵内心,定能让他有所醒悟。
半晌,邬景和眼里重新燃起光彩,躬身曲背,不似先前倨傲无礼,对着邱予初拜道,“十公主之言,字字入心,句句侵魂,在下心悦诚服,现下请十公主出题。”
邱予初看着他前后不一样的表现,微微点头,看来曙光在即,略略思索片刻,说道,“请邬公子以新生为题做论述一篇。”
新生?邬景和蓦然抬眸,目光微闪,眼眶似有晶莹打转,她是想自己获得新生,重新振翅高飞!
敛了敛神,思索片刻,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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