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国和季老根跑了一圈,除了家里不多的存款,还借了不少钱,预防手术不够。
至于张家,他们还没空算帐。
季椽抚上季建国的脸,掌下一片湿润,也清了季建国通红的眼眶。
这个当年被从机械厂下放到屠宰厂,受尽排挤都没示弱过的男人,现在哭了。
“缘缘已经没事”
季建国慌了,他根本没听李兰说什么,抱起儿子就往外冲,直到一个嫩嫩的童声唤回他的神智。
“爸爸”
季建国愣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来自他怀中的孩子的声音。
季椽醒来就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似乎也能控制身体了。
要知道他以前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要抚摸父母的时候,就会啪的一下打过去,身体很难控制。
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能做到了。
季椽考虑过是否要装成慢慢恢复的模样,但到急切的家人,就不愿意再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了。
季家人很惊讶季椽突然会说话了,但他们早就对这天幻想了无数次,立即惊喜的接受了。
“我真笨,我怎么没注意到你叫我妈妈了呢”
李兰激动的抱住季椽,又哭又笑。
虽然卫生所说季椽已经没事,季家还是带他到市医院做了遍检查。
确定季椽真的没事后,才终于放下心。
期间季椽叫了无数声的爸爸妈妈爷爷,哄得三位家长高兴的又哭又笑。
季椽嗓子有点哑,还是觉得值了。
宾江镇是个很小的镇,发生什么事几乎瞬间就能传遍小镇。
大家都知道季家傻儿子被张家小子推进河里,好像说快不行了,镇上的人不管出于八卦还是关心,都很想知道情况。
是以一见季家人返回,从车站下车开始就有不少人询问。
季椽趴在季建国肩上,用懵懂无知的眼神乖巧的打量他们。
他模样肖似李兰,白白净净,圆颊微胖,眼睛又大又圆,起来又可怜又无辜。
到他这模样的人都不由得心里一软,骂“张家怎么教孩子,好端端把人害进医院,一定要他们赔医药费才行”
待季家人回到屋里,街坊邻居都跑来望,几乎每人都提着鸡蛋或水果等慰问品,到安然无恙的季椽,大家都放下心。
“老根,你去趟派出所吧,你两个兄弟跟张家打起来,都被叫去派出所了。”
季家父子赶紧过去,邻里随后也走了一些,只有几个关系好的姑婶留下来陪李兰。
季椽不打算在人前说话,李兰也不勉强他,只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给他一片一片削苹果。
其他人还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在他面前说话也不顾忌“兰,你们和张家这事怎么办缘缘都进医院了,张家是得出医药费的吧”
“哪有那么容易你还不知道张二妹什么德性”
一名穿着绿格子衬衫的婶婶气呼呼的说“你道张二妹怎么说的不就掉河里一下吗半腰高的水能溺到哪样,我他家就是大惊小怪,装模作样,还当自己金贵着呢”
她模仿得惟妙惟肖,季椽完全能想像出张二妹那无赖又卑劣的嘴脸。
季椽是认识她的,早年她是“贫下中农”
阶级的女儿,所以向来不起“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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