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带着大皇子去了春晖堂,元羲被内侍引入西暖阁。
见了君父,自是行参拜大礼。
天子见她鬓发微乱,面有疲色,下巴亦尖了许多,衣衫更不似平常在帝都时光鲜,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
老内侍给元羲座奉茶,元羲谢过父皇后便从善如流坐在了天子右手边。
“你这一趟差事办的,倒是动静颇大。”
天子捧着茶盏,着她慢悠悠说道。
元羲把烫手的茶盏放在一边,闻言便吐了吐舌头道“女儿第一次办差,经验不足,难免失了轻重,叫父皇笑话了。”
这便不像是钦差回天子的话,更像是女儿同父亲撒娇了。
天子正用茶盖刮着茶末,闻言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笑斥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便是你。
竟还敢用兵,刀剑无眼伤了你怎么办”
元羲不以为意道“儿臣不是没事嘛”
天子听了,“当”
的一声用力盖住了茶盏,哼道“你倒还很得意说说,是谁的主意”
元羲咬了下唇道“反正不是儿臣的主意,儿臣那会儿都见不着旁人。”
这个问题先前已经问过沈珏了,这会儿再问元羲,见两人答的一致,天子心下信了七八成,只嘴上道“年轻人,做事就是冲动。”
元羲分辨道“那会儿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父皇,那青州牧胆大包天,几乎算是软禁了儿臣,一直不让儿臣与其他人见面,只叫他家里的女眷寸步不离守着儿臣。
儿臣那时候身边只两个侍女,实在是孤立无援。
也幸好他们用了这个法子,否则还不知要在青州耗到什么时候。”
天子闻言,道“此事你受委屈了,父皇自会为你作主。”
元羲便笑道“一回来父皇就斥责人家,还以为父皇不疼儿臣了。”
天子她一眼,哼道“我不疼你我不疼你能叫你处处风光听说青州百姓把你奉若神明,比之朕亦无不及。”
这种事,如何好越过天子去。
幸好她早早便准备好了说辞,天子一提此事,便拿出来应付。
只见元羲笑嘻嘻道“儿臣怎可同父皇相提并论青州那些灾民只是因劫后余生,一抒心
意而已,并不是真如何戴儿臣。
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
大抵是这样没错。”
天子被她这一番言论给逗乐了,伸手指着她道“你呀,歪理就是多。”
而后又叹道“你这差事办得惊险,效果据说不错,回头把办这一趟差的述职文拿给朕,朕,若有可取之处,便可在其他地方推行。”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你也累了,先回府休息。
其余诸事,回头再说。”
元羲便遵命,行了礼告退。
经过春晖堂的时候,见到沈珏带着大皇子在说路上发生的趣事。
大约是沈珏讲到精彩之处,大皇子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羡慕,他已忘了所谓的皇子威严,忘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教条,流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有的慕强之情。
沈珏亦到了她,两人的眼神在虚空中相触。
大皇子见自己表哥停了下来,亦顺着他的眼神转过了头,见了元羲,见礼道“原来是皇姐,皇姐是准备回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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