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笑道:“要是香菱见了这个定是要要抢过这个活儿来,她那会子天天作诗写字都疯魔了……”
一语未了,身旁黛玉忙悄悄拉一下她的衣襟。
湘云忙捂住自己的嘴,抬头见宝钗姐妹面有尴尬之色。
自悔失言,忙将纸笔拿过来,让人别念着酒令名称,自己一一写下来。
于是,众人一边赏花,一边饮酒。
觥筹交错、环佩叮咚,满厅内欢声笑语不断。
宝玉如今满心记挂着制作他那润肤养颜的丸药,吃了两杯酒就推说醉了,悄悄溜回来仍旧捣腾他那药丸子。
袭人见他如此魔怔,不禁道:“大家都在兴头上,你一个人跑了回来,岂不扫兴?”
宝玉手里忙活着,头也不抬:“我走时,眼见大家正热闹着呢!
还有两个寿星在,有什么扫兴的。
难道少我一个日子就不过了?谁离了谁就活不成了?”
袭人无言以对。
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近来宝玉对她是越来越生疏了。
这时,晴雯跑来笑道:“刚才史大姑娘喝醉了酒,一个人在芍药栏的石板凳上睡着了。
可惜你们没见着,那芍药花瓣,落了她一头一身,倒是俏皮的紧呢!”
宝玉抬起头,半眯着眼,似在脑海中构想湘云睡在花丛中的画面。
不禁笑道:“还是这样憨……”
晴雯道:“二爷还是过去吃饭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宝玉只得放下手头的活计,跟晴雯又回到席上。
路过丫头们的屋子,隐隐看到里面有个人在床上躺着。
“大白天的谁还在屋里睡觉呢?”
宝玉不禁问道。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芳官——”
晴雯便向窗内唤她出来,“她说她吃不惯面条子,又不得去到席上吃酒,就一个人在屋里打闷葫芦。”
宝玉笑道:“她原是南方人,吃不惯我们的面食。”
芳官揉着眼睛走出来。
宝玉便对芳官道:“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
你既到了这里,便好好做事。
以后,这屋里的人,我都是要放出去的。
到时候你恢复自由身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你说好不好?”
芳官叹道:“我是亲爹死了,被后娘卖了的。
纵是恢复自由,又让我投靠哪个去?”
说着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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