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八喜见王三身为男人，都忍受不住这等恶臭。
反观周清，虽然衣服上沾染了血迹和浮尘，神色却丝毫不受这恶臭的侵扰，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皱。
心中对周清更是佩服。
眼看到了昨天抛尸的地方，看着那一床草席还没被野狗动过。
王三顿时松了口气，指着被草席裹着的人：“大小姐，就在那，那就是茯苓。”
周清闻言快步跑到草席旁边，只觉得手都在颤。
提刀杀人的时候她不曾颤抖，面见君王的时候她也不曾紧张。
如今看着被草席裹着的茯苓，她却开始害怕。
那藏在心底的，原主的最后一丝意识在害怕。
伸出的双手颤抖着将席子扒开。
茯苓双眼睁着，看着周清，动了动。
原本灰败无光的神色，似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生出了光一般，直直地盯着她，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喘着气看着周清，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任何声音。
苍白的脸彷如一张染了黑灰的纸一样，苍白中透着灰败。
张着嘴喘着她现在仅剩的一口气，看着周清，很是努力，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清见她还活着，一直坚韧的脸上，染上心疼。
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心中的恨意更是被点燃一般。
顾不得茯苓此刻身上满是血污，直接将她抱在怀中，冲着孙八喜喊：“马车！
快找马车！”
“她还活着！”
感受到周清怀中的温度，茯苓通红的双眼浮现出笑意，拉着周清的手，摸上自己的衣裳。
“小姐……她们想要找你从潞州……带回来的……账本……”
“奴婢……把它缝在衣服里……守住了……”
“小姐拿着……账……账本去报官……”
“把他们抢走的……都……夺回来……那些都是……老爷留给您的……嫁妆……”
茯苓说着不允许周清打断。
她生怕自己说不完这最后一句话。
一旁的羽林卫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动容。
她伤得这么重，却硬撑着一口气不咽下去，就是在等周清。
等着把账本交给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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