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奶奶的表侄女是秃头男的奶奶。
秃头男:“......”
活祖宗,惹不起。
逢年过节,他奶还得给人家拜年呢。
他被人搀扶着骂骂咧咧地走了。
阿喜婆婆望着他们的背影哼哼,她一个老不死的没别的本事,就三字——辈分大。
苏蕊抿唇笑,艳儿又去拿了块豆腐塞到丸子怀里:“小祖宗你也别哭了,再哭我跟你娘告状了。”
丸子掂掂豆腐,抹把眼泪。
她泪珠子来得快,去得快,他们走没影了,她的泪珠子也没影了:“谢谢艳儿姐姐。”
苏蕊拍拍她的头,转头问阿喜奶奶:“怎么不去吃饭?”
村子里年纪满六十的孤寡老人有大锅饭吃,跟知青同志们一起,每天还有颗鸡蛋。
阿喜奶奶撇撇嘴,从兜里掏出一元钱颤颤巍巍递给艳儿说:“孙儿,给奶来二两烧刀子。”
苏蕊一把抢过钱,塞到阿喜奶奶荷包里,跟丸子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外面走:“走走走,回家吃豆腐去。”
阿喜奶奶吧唧嘴:“最近吃饭没味道,卡嗓子。”
苏蕊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信。”
阿喜奶奶跟着她们倒腾着小脚说:“慢点慢点诶。”
到阿喜奶奶家里,苏蕊挽着袖子做蘸水。
阿喜奶奶和丸子并排坐在门槛上,数着房檐上的麻雀窝。
供销社的菜豆腐是娘家在陕西汉中的一位大叔做的。
他的酸浆水点豆腐是绝活,点出来的豆腐白细嫩,略甘甜。
配着蘸水,或者熬豆腐粥都不会发涩发苦。
不大会儿功夫,傻四儿闻着味儿跑过来,哭唧唧地说:“你们不叫我。”
苏蕊指着豆腐说:“没你家伙食好。”
傻四儿家中照顾的好,长得膘肥体壮。
她主动把桌板扛出来架好,擦擦嘴角的口水:“我要吃。”
苏蕊笑嘻嘻地说:“少不了你的。”
苏蕊把豆腐边用锅炕的焦黄,撒上盐巴和花椒粉,跟菜豆腐一起蘸着吃。
大家吃的斯哈斯哈的,又麻又爽。
吃完饭,苏蕊让她们看着阿喜奶奶不让她去买酒,自己往部队修路的地方去。
就算揽不到活儿,她也得去恶心恶心他们。
修路的动静不小,部队里用的轻型卡车在路上来来回回。
听说先用碎石垫基排水,铺上几层最上头要浇灌水泥。
水泥路呀。
苏蕊知道,这条路修完部队不可能不让老百姓走,最后受益的还是小坝村多些。
她见施工现场旁边有个临时岗亭,里头有位熟人正在跟部队的人赔着笑脸说话。
郭庆旺把自己摆在监工身份上,他太知道自己手下那些人偷奸耍滑,每天从早到晚在这里盯着。
苏蕊的出现,让他眼皮子狂跳。
又来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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