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日头西斜,照的远山一片赤红,林间未融化的冰雪闪着金光,慕容景眉宇飞扬,一双瞳仁也染上了浅金色,映在江容晚眼里,竟不知他的凤眸和山中冰雪比起来,哪个更刺眼。
“阿晚,你想不想知道与风同行是什么感觉?”
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鼻尖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懒倦。
江容晚没明白:“什么意思?”
身后的人突然狡黠一笑,扬起长鞭朝身后狠命抽了一下。
响起一记清脆的声音,骏马吃痛,撒开四蹄,以最快的速度奋力向山上狂奔,一骑绝尘。
江容晚猝不及防,“啊”
了一声,身子向后倒去,险些从马上坠下去,慕容景挽住她的柳腰,将她捞回来,拢在怀中。
“太快了,慢一些——”
她勉强迸出一句。
他贴上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她不是第一次骑他的马,可这一次却比往常都要迅疾,几乎下一刻整个人就要飞起来。
绾起的鬓发被疾风吹散,冷风灌入喉咙,迎面的风带着孤峭的寒意,呼啸着刺过来,让她根本睁不开眼。
他的声音在风中消散的极其渺茫,却清晰的落入她的耳里。
江容晚轻轻闭着眼,倚在他怀中,突然想起同样的一句话,他曾经对她说了许多次。
从前她被人绊倒,撞碎了先帝最爱的花樽,被几个纨绔皇亲刁难,总是他挡在她身前,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
每次当他这样说,她慌张的心就会莫名的安稳下来。
再从前······许多事,她也记不清了。
少年不懂掩藏,其实他心思,从来都很明显。
“阿晚,睁开眼。”
他俯身低语,打断了她的神思。
“嘶——”
身下的马一声响亮的长嘶,两个前蹄高高仰起在半空,突然停了下来。
江容晚整个身子也随之向后仰,头晕晕的,仍然有失重的感觉。
待她缓缓睁开双眼,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慕容景纵马行至山巅,在距离悬崖一丈远的地方勒了马,前面没有了路,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崖底流淌着滔滔江水,拍打着岸边礁石。
正是心悸,耳畔传来他的声音:“不要看脚下,朝前看。”
她抬起头,霎时惊的说不出话。
西山高峻,可将一切尽收眼底,近处可见山间的荒树枯枝,皑皑白雪,远处则能看到重重山峦之外,是荒莽的古道和错落的楼阁,一行归雁穿梭在天际,长安,便落在群山之间。
上次在瑞鹤楼,她俯瞰过长安的繁华夜色,上上次先帝驾崩,她远远的看着长安的影子。
而这次,她不仅看到了整个长安,还看到了长安之外的风景,那些她穷尽一生也未能走出的地方。
江山如画,难怪自古豪雄为之争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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