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唤曲冉。
祖祖辈辈在江塘经营着一家医馆。
江塘是个小地方,医馆也很小,店前铺子店后宿房拥着个小院子,木柜夹杂着草药沉淀多年的苦涩气味尘封在岁月里。
阿娘说,我出世不久便开始打仗了,战火烧了几年,熄了又燃,所幸未烧至江塘。
战时,镇子上的人却是多了,来者几乎都是逃难的,医馆在那年喧嚣了一阵,好几月后,病人们三三两两的病愈离开了,医馆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天卯四十三年,我七岁。
也是那一年,我遇见了他。
(二)
他是阿爹捡回来的。
那日,阿爹在采药时见着了他,他一个人躺在村头路旁,浑身是泥。
阿爹一个人背不回来,便叫了隔壁村的二牛把他抬回了医馆。
我刚刚和几个在医馆养病的孩子告别,觉得孤单无趣,见又有人来了,兴冲冲跑来凑个热闹,阿爹却将我拦下,不允许我靠近这个人。
我不解,问:为什么?
阿爹说他气息古怪,好像身中剧毒。
我见那人脏兮兮的,又带着毒,就走开了。
第二天,那人醒了,阿爹给他简单清洗了身体,除了新伤外还有很多旧伤口。
他什么话都不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有些好奇,趁着无人进屋找他说话。
我说:“嘿,你叫什么?”
他偏过头,用那双黑的看不到一点光的眼睛直直望来,像一潭死水。
我皱眉,有些疑惑,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不见吗?”
他不回答我。
我恍然:“原来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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