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旬试着找出那道吸气声的主人,然而不远处三人的对峙又进入了新的阶段,他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在那三个人身上。
随时观望情况,还要绞尽脑汁想维持和平的方案。
何思言的父亲曾是他的雇主之一,他甚至在上一周作为姜家现任掌权人的助理,陪同出席了一场行业会议。
陈方旬心里并没有燃起烦躁,浮现的反而是工作内容陡增的疲累和茫然。
人在突然得知自己多了很多事,又因为过于混乱不知从何下手时,总是会放空大脑一瞬的。
他只是想好好上个班,作为社畜的要求已经很低很低了,怎么还能多出无数意外状况。
“姜京月,你不要在这里发疯!”
何思言一把揽过姜亦文,攥住姜京月的手腕甩开他。
姜京月难以置信道:“我发疯?何思言,和你有婚约的人是我,不是他姜亦文!
今天那么多宾客到场,你却和他在这里拉拉扯扯私会,你把我的颜面放在哪儿?!”
何思言皱着眉看向姜亦文红肿的面颊,姜京月戴着戒指,一个巴掌下去,姜亦文脸上浮肿一条鲜红的血痕。
姜亦文躲开何思言的手,略略后退半步,显然不想和他有过近接触。
姜京月的威胁在前,姜亦文的回避在后,何思言夹在中间,独断蛮横的本性再也克制不住。
他步步逼近姜京月,怒极反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说,只要我和亦文光明正大就行。”
“姜京月,我要和你取消婚约。”
树后的陈方旬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混乱的三角关系啊。”
空气里慢悠悠飘出来一句话,应该就是先前那道倒吸冷气声音的主人。
陈方旬蹙了蹙眉,四处张望片刻后,在某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中,默默抬起了头。
树杈里,一个男人坐姿随性,在枝叶间探出头,伸手和他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啊。”
陈方旬:“……”
他脸上常年的镇定自若与社交性微笑险些没绷住,化成一片空白。
男人坐起身,手臂有力吊住枝干,轻而易举从树上翻身一跃而下,身姿轻盈落在陈方旬面前。
“哥们,也看热闹呢?”
男人很是自来熟地同他搭话,视线直白地在他的面上滑过。
陈方旬能敏锐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浅淡的唇边痣上。
那枚小痣生在他的嘴角左下侧,其实并没有特别显眼,但与他见面的每一个人,注意力总会被那枚唇边痣吸引。
他实在不理解。
男人生了张很清爽的面孔,嘴角噙着笑,显出几分明媚的少年气来。
他双手插兜,站姿松松垮垮。
陈方旬快速在脑子里把近千张熟悉的面孔都扫了一遍,没有这样一张脸。
“并不是。”
他谨慎地摇了摇头,男人了然地盯着他,视线依旧直白专注。
陈方旬心里闪过一丝狐疑,然而又是平地一声惊雷,打破了他的狐疑:“姜京月,我连给亦文的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让我助理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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