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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齐习睡着了,只留给乐维满脑子找不到答案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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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习侧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睡得并不安稳。
他眉头一直皱着,鼻尖儿上渗着细汗,不时扭动几下,用前额烦躁地蹭着枕头。
看着齐习表情略显痛苦的脸和陷进被子里几乎没什么起伏的身体,乐维有种酸酸的感觉,就像心窝上最柔软的位置被人似有若无戳了一下。
对,就是心疼。
乐维是个粗线条的人,很少会细细比较每个人、每件事带给他的不同感受。
使他最早对“心疼”
这个词深有体会的,其实是老爸。
那时候老爸从厂子里下岗,为了一家三口的生计跑广州,倒服装,坐硬皮火车光路上就要花去两天两夜,老爸就一个人杠着大包小包,现金缝在裤头里,夜里也不敢睡觉,生怕被人抢了货。
每跑一趟下来,人都要瘦上一大圈,老妈就拿攒了半个月的生活费给他买排骨炖。
可是老爸从来舍不得吃,全都往乐维碗里夹。
他说自己是个男人,顶天立地,要守着老婆孩子,什么也不怕。
甚至有一次,因为太累了,老爸端着碗刚扒了两口饭,就倒在桌面上打起了呼噜,嘴里的饭都还没来得及嚼碎。
那是乐维第一次感到心疼,他下定决定,以后长大了一定努力赚钱,给老爸过上好日子。
可惜人生总是充满了遗憾,老爸总算等到儿子长大,却没等到儿子足够有能力孝敬他的那一天。
爸爸是为了家庭的责任,可以不辞辛苦。
齐老师又为了什么呢?乐维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有一点,乐维很肯定,齐习在某种时刻给他的感觉就像老爸一样,既温暖又亲切,会对他无条件地体谅和纵容,总能让人充满底气,无所畏惧。
清醒时的齐老师坚定而强势,凡事有自己的准则,永远都清楚知道想做什么、该做什么。
就像是一盏信号灯,立在纷乱的岔路口,指引着所有人前进。
可是睡着的齐老师变成了瘦瘦小小的一团,很柔软,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他,想抱着他,想给他依靠。
既然人生充满了遗憾,那就更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无所顾忌地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这样才能避免更多遗憾。
确认齐习睡得很沉,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乐维悄悄凑近了一些。
他试着碰了碰齐习露在外面的指尖,那只手扎着针,没有一点儿热度。
乐维小心翼翼将那只手抬起几厘米,伸过自己厚实的手掌垫在下面,用体温暖着它。
房间里很安静,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齐习还在睡着,那么对乐维来说,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等了许久,他假装不经意地收拢五指,把齐习的手攥在了自己手里。
这一刻他内心感到很安稳,很满足,好像他的手理所应当就该在那个位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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