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却冷冷道:“程夫人,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从来都不是程家的人,程彦博有什么资格给我写休书。”
姚舒蓉张大眼睛道:“你说什么?你从来不是程家的人?”
她用手一指围观群众,“你问问他们,凡灵州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曾是程家的当家夫人,拜堂当天就被我夫君抛弃在花堂之上!
是了,当时还是这位纪师师小姐引诱了我夫君,如今你倒跟她成了朋友,世上竟有你这样有眼无珠的人!”
她这番话虽然难听,却也是实情。
凡灵州城百姓,都知道四年前程家大婚,程彦博抛弃新妇李安然于花堂之上,追随纪师师去了京城。
今日李安然却说自己从来不是程家的人,又跟纪师师形状亲密,的确惹人猜疑。
就是坐在椅子上的云璐、严秀贞、杨常氏、杨燕宁等人,也是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纪师师从旁边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对姚舒蓉道:“程夫人。
我不否认,当初程彦博是因为我的缘故,将安然抛弃在花堂之上。
但我却从未引诱过程彦博。
当年我刚成为灵州花魁,多的是王孙公子捧场,程彦博不过一介商人,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兜里有两个钱,也不过是纨绔废物一个,我纪师师还从未把这种货色放在眼里。”
姚舒蓉听她贬低自己丈夫,自然不快。
冷冷道:“你现在说这些漂亮话。
你们这种女人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
一双玉臂万人枕,装什么清高。”
人群立刻又是一片骚动。
虽然纪师师的确出身风尘,也并非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但若她只是普通的青楼女子。
姚舒蓉这话倒也罢了;如今她是灵州花魁,早已跳出风月烟花女子的范畴,拥有了超然的身份,姚舒蓉再说这种话,那就是揭人短打人脸了。
李安然第一个便大怒起来,捏起了拳头。
纪师师却伸手按住她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才对姚舒蓉道:“程夫人,你说话难听。
今日的主题却不是我纪师师的过往。
我只告诉你,程彦博当初未跟安然拜堂,既不是安然的过错,也不是我纪师师的引诱。
他本身便是个只知吃喝玩乐,不知男儿担当为何物的渣滓。
他抛弃安然。
将会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
至于我跟安然……”
她伸手握住了李安然的手,脸上现出万分的柔情。
“我们俩性情相投,是知己,是姐妹。
我们的友情,与程彦博无干,与你更无干。
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们交朋友,何况是你!”
“好!”
人群中有好事者,为纪师师这几句掷地有声的硬话喝了一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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