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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胡荼没有跟上。
,一回头,却见小狮子背对着她,后襟划开了一条约三尺长的伤口,翻开的皮肉腐出滋滋的黑水。
“二少,你……”
“不要多话,扶我下去。”
小狮子低声道。
刘盈这才发现他原是在勉力支撑,竟然已经伤成这样。
原来,他骨子里的怨,来自于这道翻开血肉的剧伤。
刘盈心里狠狠一个瑟缩,有种刀划过的感觉。
正思量间,那个方才不知死活的老头儿忽然爆发出一阵快活的大笑,“都说岐州云胡府的胡二公子,天赋异禀,绝世之才。
老朽原是半信。
这世上盛名,多不过捧出的名号。
今日与公子一会,才知这般惊采绝艳,龙章凤姿,绝非捧捧便能出来。”
“那般虚名,不过掌中流沙,荒唐可笑。”
胡荼将手臂搭在刘盈肩上,听得老头儿赞誉,只微微一哂。
“说得好,果不愧胡二公子!”
看来老头儿根本不知道自己伤到了胡荼。
刘盈见他就那样躺在地上,却笑得畅意,笑得痛快淋漓,却让人在笑声中听出一丝失落与黯淡。
胡荼嘴角终于染出一丝笑,那笑,却是冷笑。
刘盈只觉心中又是一瑟。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胡荼精致秀气的侧脸,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抿了抿唇,静静握紧了胡荼的手。
发现他的手,冰凉得紧,似乎是觉察到一丝暖,便紧紧抓着她不放,缠绵入骨。
刘盈觉得刺痛,想放开,但终是心疼胡荼,便任由他紧紧攥着。
老头儿笑了一阵,歇了下来,这一瞬,他好像一下苍老了十来岁,连声音都微微颤了起来,“你们,下去吧。
岐州胡二公子,老朽,如今是彻彻底底服了!”
这声音,隐忍着什么,刘盈开始并没听出来。
小狮子抓着她的手,两人一路而下。
刘盈受不住这静默,无意回头,却发现一道濡湿殷红的血迹拖成长线,她的心,又痛了起来,如盐花洇出素纱,是苦里拈了涩。
她纵是心疼,也不再取出止血药。
有时候,就是那么微微的一点排斥,也能让人缩在龟壳里,不敢妄动。
一直出了第八层,刘盈忽然听见老头儿撕心裂肺的咳嗽,似乎要把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
原来那老头并不是觉得躺着舒服,而是被胡荼重伤到五脏六腑,难怪是服了。
她哑然望向胡荼,却没在他面上看出任何情绪。
胡荼面色白得几乎透明……
败,虽完败。
胜,却亦是险胜。
骄傲如胡荼,忍不了这小小瑕疵。
他纵是胜了,也未必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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