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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故去后,已经很久无人唤自己小字了。
孟追欢突然听到李承玠养了这样一只爱吃腌鱼的水鸟,不由得千种万种思绪涌上心头,只怔怔地望着他。
李承玠不去看孟追欢,只是将腌鱼喂到欢娘嘴边,声音忽地就沉了下去,好像有什么梗在喉头,“信天翁是东海海域上的海鸟,待长大了信天翁便会跳舞求偶,然后相爱一生。
信天翁往往会留下一只在巢穴中孵蛋,另一只则会去寻找食物,他们在海上分别数月,当信天翁夫妻重逢时,他们会昂首阔步、轻轻碰嘴。”
“可即使这样,这世上最忠贞的鸟中,也会有抛弃背叛。
据渔民说,这只雌鸟就抛弃了她的伴侣潇洒自在去了。”
李承玠忽而转过头,嘲弄地看着孟追欢,昨天夜里他似个行迹疯癫的病人一般逼问她,得到了一句什么,给他烧过纸?冥币他又不能花。
李承玠很认真地望着孟追欢,“你说鸟中若有神明,会不会降下天罚,惩戒这些不忠的爱人?”
孟追欢蹲下身来,摸了摸大快朵颐的欢娘,想争辩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承玠将欢娘的饭碗放在孟追欢手里,“别和欢娘抢食。”
孟追欢撇了撇嘴,心道,“我才不会。”
孟追欢一天到晚什么也没做,就光给欢娘做腌鱼吃了。
说来这给畜生取人的名字以折辱人的法子还是李承玠从孟追欢身上学到的。
孟追欢幼时酷爱斗鸡,按照五陵轻薄儿的说法,斗鸡要选些花冠鲜彩、目若侧睨的鸡才能斗得人节节败退,但是孟追欢不喜欢这样的鸡,孟追欢好养些白羽痴肥、玉雪可爱的鸡。
纵是吃再好的米粮、睡再好的鸡舍,孟追欢所豢养的白鸡也总是外面的花鸡斗得满地乱爬,咯咯不止。
直到李承玠为孟追欢寻到了一只鸡,那鸡丹冠鹤毛、骄矜乖顺,平时则窝在臂弯中睡觉、一上场则振翅瞋目、直摧雄敌。
孟追欢连着翻了好几天书,只觉得一定要为这只鸡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照夜白
照夜白:是玄宗皇帝的坐骑。
韩幹有《照夜白图》。
吧、照夜白就不错。
照夜白本是李承玠的小名,李承玠的阿娘是鲜卑人,和她们汉人男人及冠、女子及笄后取表字要引经据典、文意隽永不同,鲜卑人取名只求一样——贱名好养活。
在九仙门外的斗鸡楼中,照夜白为她上阵杀敌气势如虹、生死白骨只愿让她逞尽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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