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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的长子为庶出,正头夫人难保不会心中不快。
只是她不在乎那孩子是男是女,是长是幼,她只不过是想要她的骨血活下来,好生长大成人罢了。
之后程老爷确是私下对她做出了补偿,可那也无济于事。
这些年,她一直在反反复复地想,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为何不一开始便多遣些人护好桓哥儿?
若是可以,她宁愿程老爷一开始便不要为官,他们只在乡间耕田、事蚕桑,享山间之清风,与朝阳明月为伴。
其实他们之间有着这么多年的琐碎,早将她一开始对他的情谊磋磨尽了,如今她更像是置身此处,别无选择。
阮玉仪见她眸中的并非落寞,而是只余下担忧,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为好。
她轻声道,“我怕是也没那个能力护你与你的孩子周全。”
她知道她在这府中并不会待得长久,往后许是都不会见面了,又何谈护呢。
梅姨娘摇了摇头,道,“妾不求别的,少夫人好歹算是府中说得上话的,届时只消多帮我盯一眼就是。
至于其他,便看这孩子的福分罢。”
不愿叫梅姨娘失落,她只好先应下,“明儿我要去寺里,正好替你求了平安符来。”
她知道,梅姨娘找到她,也是实在求无可求了。
一个家室破落的女子,夫君不可靠,她能依靠的又有谁呢?或许唯有自己了。
出了梅姨娘的院子,见阮玉仪眼睫低垂,心绪不佳的模样,木香便道,“小姐您也莫要太担心了,程老爷欢喜梅姨娘,她的孩子,再怎么说也多少会护着些的。”
“但愿如此。”
她低声道。
皇宫。
夜幕垂垂,灯火将熄,繁丽的宫殿被一片沉寂所裹挟。
如今后宫确也不充盈,太后明里暗里与姜怀央提过好几次,他总是一句不急搪塞过去,若是说得多了,便拂袖走人。
大芜重孝不错,只是太后之子弑父杀兄,身为人母的太后便是教子无方,也算是半个戴罪之身。
如此,哪能指望新帝有什么好耐性,真是不将她从后位上弄下来,都是看在她从前辛苦治理六宫的份儿上。
姜怀央着会儿正是从太后处回来的,就算是心中不喜她,可到底还有个名头在,多少还得给一分面子。
殿中宫人见陛下面色不虞,垂了头,只当自己不存在。
外边温雉叩了两下门,方才进去,身后是跟着来请平安脉的宁太医。
行过礼后,宁太医卸下诊箱,搭上了他的腕子,边问,“陛下近来感觉如何,可还是像之前一样有多梦燥郁之症状?”
姜怀央默了一会儿,“时而会好些。”
其实自他发现宁太医那些药,竟是不如一个小娘子抱一下来的有用,他便没有再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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